完却把茶放下,问道:“天峰大师,您说人活在这世上意义何在?”
天峰大师道:“贫僧不知。”
“您怎会不知?”
“贫僧亦是红尘俗世中的一人,脱开不了生老病死。活着,在施主眼里是一物,在贫僧眼里是另一物。”
“在我眼里是什么?”
“是执着。”
“舍不得,放不下。施主,你太执着于‘活着’的意义却忽视了‘活着’本身。”
乔期沉默片刻,又问:“那在大师眼里又是什么?”
天峰大师道:“是‘因果’。”
乔期幽幽道:“不知在无花大师眼里又是何物?”
天峰大师叹道:“痴。”
无花面色如常,白色僧袍下紧握的手缓缓松开。
乔期道:“大师,不知道能否为我说一个故事?”
天峰大师微微一笑,道:“那你应该去找说书人。”
乔期故意叹了口气,道:“因为这个故事在这个世上知道的人所剩无几,就目前最近的我也只能找大师您了。”
天峰大师面露好奇之色,“什么故事?”
乔期淡淡道:“天枫十四郎。”
气氛突然凝滞,天峰大师一愣,继而沉默。
无花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
天峰大师望着虚空,片刻后他刚要说话,却听乔期道:“大师,不着急,我们还缺一位听客。”
天峰大师没有问那位听客是谁,刚端起茶盏,却被一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不能喝——”
乔期头也不回道:“听客来了。”
来者正是楚留香。
他从南宫灵跟乔期的谈话中听出了蹊跷,后来乔期又给了他一幅画,他便直接去问了。而去找秋灵素的途中,果真有人拦住了他们。
那人自称天枫十四郎,想杀楚留香而不成后跳崖逃离。
楚留香从秋灵素口中得知了二十年前的秘辛,天枫十四郎早就死了。
当年天枫十四郎带着两个孩子踏入中原,先后找了两位武功高强、声势名望皆在前列的人物比武,最终死在了任慈手上。
他把其中一个孩子托付给了任慈收养,便是南宫灵。
天枫十四郎刀法超绝,不可能轻易败在任慈手上,对方死时任慈才发觉原来天枫十四郎早已身受重伤,在找他比试之前对方已与另外一人比试过。
而当年第一个与天枫十四郎比试的人正是天峰大师。
天枫十四郎的另一个孩子,南宫灵的哥哥,就是无花。
说完这个故事,楚留香喟然长叹,“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已经有太多的人为此牺牲了。”
秋灵素为自保而毁容,嫁给任慈多年。如今任慈被南宫灵下毒害死,为了把这个秘密公诸于世,她写了四封信,那四人却因此死于非命,将秘密告诉楚留香后她便跳崖而死;为了隐瞒无花身份,南宫灵被天一神水毒死;若是他晚来一步,恐怕天峰大师和乔期也……
天峰大师闭目问道:“任老帮主是否已经故去?”
楚留香叹道:“是。如今大师要知道的都已经全部知道了?”
天峰大师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楚留香道:“大师,不知可否让我与无花师兄单独说几句话?”
天峰大师缓缓道:“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你们去吧。”
无花这才站起身来,尊敬地朝天峰大师行了一礼便悄然退了出去。
“施主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乔期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既然楚留香有话要跟他说,那我也不会介意多耽搁那么一点时间。人我总是要抓的,只不过,或许最好的时机不是现在。”
……
风雨欲来,大地更见萧瑟。
一场狂风暴雨过后,泥土变得湿软。
夜幕下,一道人影正在挖着什么。
把人挖了出来,无花那张温文俊美的脸变得铁青而可怖,沾了泥土显得有些滑稽。
伸手抓住一只脚,把尸体拖走。
两天后无花醒了过来,他当即就暴走了!
一家客栈里,楼下的客人们谈笑着,二楼突然一声巨响,引得他们将目光投注上去,却见一粉衣长裙女子面目狰狞,正在追杀一黑衣男子。
众人皆愣住了,只因那女子虽神色癫狂却姝色绝艳,美貌非常。
一身粉色长裙露出白皙的肩膀,行动间隐约露出大腿的莹白肌肤。
所有男人的视线都忍不住投注在她身上。
而女人们则看向被追杀的黑衣男子。
换的乔期用手中折扇,轻而易举地挡下了粉衣女子的杀招。
点了她的穴道,转身朝众人一拱手,歉然道:“贱内脾气暴躁,扰了大家安静,我这就带她走。”
说完便抱着女子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他们二人离开后,楼下的人还议论不绝。
将人抱到床上,乔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粉衣女子冷冷道:“你用了什么妖术把我变成了这副模样?”
乔期无辜道:“这只是一种易容而已,就像你们的东瀛忍术。”
粉衣女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