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头乱窜,她也不知自己气什么。她分明可以不在意,从前受过的屈辱多了去了,这算什么,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可就算知道,她依旧是忍不住,依旧是气得牙痒痒。
满心怒气下,墨卿冷脸揉了一把那些开得娇艳的花儿,然后瞬时躺在了花丛中,也不管压塌的一片花枝。
区区几枝花,他扶苏有钱得很,想必不会在意的。
墨卿折了一支淡粉的花朵,将花瓣一片片拔了下来,看起来好像不是在拔花瓣,倒像是要杀人一般。
就这么拔着拔着,墨卿蓦然惊醒,她现在的行为,与五岁孩童有什么区别?
仔细思索了片刻,她不禁有些绝望,好像当真没有区别。
墨卿慢慢坐起身来。她垂眸打量着手中好不凄惨的花,忽然有些想笑。
若是鹤归在这,他应该会发现,她已经在随心了,但只是在扶苏面前如此。
墨卿从前的脾气真的谈不上好,后来日子久了,生死见得多了,也渐渐冷淡了,也不会动怒了。
能在扶苏面前接二连三动怒,虽然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脾气,也足以说明。
她信扶苏。
作者有话要说: 嗯,淘气就是会被打的。
——
扶苏君:知道错没有?
教主: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无限顶嘴中)
——
解释一下开头十七为什么会刺教主
因为教主对十七说她暂时想留在扶苏身边试探,不想暴露身份。
十七看到扶苏来了,于是把自己伪装成东瀛的杀手刺杀教主
他在最后刺过去是顿了一下的,为的是确保扶苏可以抱走教主
(是我没写清楚,我的锅qwq)
☆、十八章
沉默。
三人沉默用完晚膳,扶苏照例去了书房。
楚亦晟陪墨卿走了几圈权当消食,尽量拣了开心的事情来说,费尽心思逗她开心。
晚间,墨卿早早歇下了。
侍女无声将烛火吹熄,轻手轻脚放下了纱帐,然后退到了外间候着。
墨卿并无睡意,她看着帐顶,开始梳理最近得到的信息。
首先,中原有东瀛势力渗入,意图不明。
其次,扶苏在查谢家案,按他的样子看,谢家案似乎另有隐情,隐隐约约和东瀛有关。
但谢家案已发生十余年,若是真与东瀛有关,那东瀛十余年前就已经在中原有势力分布。真是如此,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假设谢家案有东瀛暗中作梗,那图的是什么?此事之后,落月崖与武林正道彻底决裂,东瀛要的是落月崖与武林正道的决裂么?即便混乱又如何,对他有什么好处。
墨卿闭目假寐,一点不可思议的念头逐渐浮现。
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远远不止武林间的恩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陷入了一个极浅的破碎的梦境。
极轻的脚步声伴随着推门声响起。然后是细碎的衣衫褪下声音,床榻上忽然一重,那点幽幽清涩的药香浅浅浮在空中。
墨卿忽然惊醒,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臂上那薄如蝉翼的匕首。
梦中的刀光血影依稀还在,她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正准备当做不知道扶苏回来继续入睡时,低冽温和的声音极近响起——
“七七,梦魇了?”
墨卿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这是贵人多忘事么?今日发生的事还想当做没发生一笔勾销?她才没这么宽宏大量,他扶苏做梦去吧。
墨卿翻了个白眼,翻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抱着被子闭眼入睡。
得把他晾几天才好。抱着被子,教主有些气得牙痒痒。
扶苏似乎微微叹了口气,他低声道:“我错了。”
他声音极好听,这么近在耳边响起,墨卿险些没有把持住。她闭眼在心中默念,美色误人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她不能因为美色而妥协。
“你若真想出去,我带你去便是。今日多危险,你不知道么?要是来晚了一时半刻,你就不知道在哪儿了,我如何能不气?”
“罢了,先前是我不对,好不好?”
墨卿念不下去了,她只想马上妥协。但是,扶苏为何没有怀疑她,或者说,完全没有在明面上怀疑她?
对于她的身份,他究竟又猜到了几分?
“哥哥,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墨卿看在美人哄她的份上,又乖又甜妥协了,认错认得心甘情愿,骗扶苏骗得心安理得。
什么没有下次,下次很快就来了。这句话她不知和师兄说过多少遍,只是骗骗人罢了。
扶苏只是一笑,摸摸她的发顶,声音温柔:“睡吧。”
似乎是因为扶苏身上的浅浅药香,墨卿再次睡下后,一夜好眠。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件并不愉快的事被两人不约而同遗忘了。
枫园后山的枫叶逐渐染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