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药膏,耐心无比地替他揉搓指节。
夜灯下,窗外几只蛾子在朝玻璃冲撞,外头的喧嚣和屋里全无关系。陈许泽静静看着她的脸,灯照在她脸上,白嫩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
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窗外奋力冲撞的飞蛾,如果可以,他愿意冲破一切,永远停留在这温暖的室间。
……
郑吟吟考了全年级75名,不仅得到他们班老师的奖赏,更是让她的父母差点红了眼眶。在那时候,郑吟吟心里的感触更深,为此,还特别动手,给迎念和周窈做了两个自己亲手雕刻的纪念品。
迎念借着给郑吟吟庆祝的由头,把一群人叫到自家某间别墅,顶楼是他爸老早的时候装修用来待客的,照着那几年流行的ktv风格做的,一进去金碧辉煌,要是再多站两排服务员,一不留神就有种走进了哪家ktv的错觉。
给郑吟吟庆祝只是一部分理由,说实话,他们也累得慌,许久没有放松,难得聚在一起玩一次,各个都兴致盎然。
自己的ktv和外头当然不能比,酒水是没有的,但果酒堆了一箱又一箱,诸如西瓜哈密瓜或者各种当季、反季水果,全都是他们自己去买回来,然后互相配合,切成方便吃的形状,排满了一整张玻璃桌还不止。
他们好热闹,一开始就劲歌热舞,抢着唱歌,生怕错过当麦霸的机会。周窈和陈许泽没这个兴趣,两个人坐在玻璃桌角旁边,底下是柔软的地毯垫,十分舒适。
他们安居一隅聊天,什么都聊,就像平常一样,不同的是,背景音里多了或好听或难听的各人的歌声。
周窈的关注点首先落在陈许泽手上,上次他说疼,她给他揉了大半夜手指,心里放不下。
“手指还疼不疼?”
陈许泽摇头,“不了。”下一句和她到,“最近天冷,你多穿点衣服,别受凉。”
周窈说好。
周窈看他们玩闹,忽地叹气:“再过不久,高中很快就要结束了。”
陈许泽说是,她又问:“你今年春节去哪里过?”
“应该还是去我爸妈那。”
“那等有空的时候来我家吧,我让我妈炸糯米团给你吃。”
他扯了下嘴角,应下。
桌上都是各种颜色不一的果酒饮品,陈许泽挑出橙子味的,给她倒了一小杯,“尝尝,很香。”
周窈不会拒绝他给的东西,即使谁要害她,也绝对不会是陈许泽。
一口喝下去,她抿了抿嘴角,“是很香哎。”
陈许泽自己也一杯接一杯喝,而后变魔术一样,把不同的酒混到同一个杯子里,颜色被他调出完全不一样的色彩。
周窈微微惊奇,“好漂亮!”
陈许泽倒了一杯给她,她尝过,味道果然很好。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周窈难得高兴得自控不住,微仰头,不知在想什么,“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陈许泽没有接她这一句。他是知道的,在离开家之前,周窈分明才刚刚挨了骂。周妈妈说她只知道一天到晚往外跑,只知道玩,不着家,一点都不懂事。
为的,不过是因为她没能将她哥哥的香炉擦得锃亮,底座粗心地留有一丝余灰。
周窈忽然问:“你以前见过我哥吗?”刚说完马上笑了,“我忘了,你跟我一样大,我都不记得了,你肯定也不记得。”
陈许泽却说:“我记得。”
“我记忆很好。我记得他不如你,不如你聪明,不如你好看,不如你乖巧,还喜欢和那些下水捞蝌蚪砸在女孩子头上的的小胖子们一起玩。”
“他们很不乖。”
周窈微愣,想信,又觉得不可能,“那为什么我妈……”
“周窈。”陈许泽忽然叫她的名字,“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源于爱,不过是源于愧疚。”
沉默蔓延。
她突然也很想问,那你呢?你对我呢?是源于愧疚,又或者是源于什么?
陈许泽似乎也意识到了方才那番话里的别的含义,开口:“如果是我,对一个人有愧疚,我会在适当的范围内给予她保护和帮助,但是,为了不让痛苦的记忆翻来覆去彼此折磨,我会选择和对方拉开距离。”
“在我这,这叫做最合适安全度。”
嘈杂的地方,他们俩却在谈心,陈许泽的声音不高,却没有被背景歌声掩盖。
“你知道吗?能够用尽全力去珍视的,不论什么,在心底,那都是和你自己一样重要的。”
——他也有这种东西。
话题越说越深,再往下似乎就要收不住了。两人很默契地打住,谁都没再继续。陈许泽倒了一杯混合了三杯酒的特调给周窈。
“来,尝尝这个,橙子味最浓,其他两种味道辅佐,很香。”
周窈不知是在思考什么,还是不想说话,接过来喝完,又问他要,一杯接一杯。
在迎念的地盘很安全,这是她家顶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