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周窈依旧无人理会,别人聚在一起吃带来的零食时,兄弟小学的学生看见,会好奇过来和她搭话,往往她还没开口,和她不对付的那群女生就会有人过来扯对方袖子,将人拉到别处小声说:“她的脚是瘸的,别跟她玩!我们来跳皮筋吧——”
周窈仿若没有听到,一遍又一遍,一个又一个。
匆匆世界,过客寻常,她清理着花根之间的杂草,想: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在意呢?
事实却容不得她不在意。
女生和男生是分开活动的,周窈在女生区域一个人待的好好的,出于怜惜,老师有事也会过来和她聊几句。但这姑娘不爱说话,热情不起来,也就作罢。
她正摆弄着紫色的小花,突然有个女生着急跑过来——
“周窈!周窈!”
“周窈不好了!周窈——”
她蹲在地上,疑惑地转头看过去,那个面生的女孩子焦急地跑来告诉她噩耗:“男生在湖边,陈许泽好像掉下水里去了,没捞到他,快淹死了,你快去看看……!”
话没说完,周窈整个人转身朝湖边冲。
她跑起步来的姿态就像是小丑,一路奔,一路吸引了两所学校里,两个年级所有人的目光。
知道她是个跛子的,盯着看,露出捎带嫌恶的目光——并非出于什么恶意,而是因为,她和正常人不一样,这种不同,自然而然让人心里产生隔阂。在这么小的孩子心中,这种情绪实在很难控制。
而那些不知道她跛脚的人,则睁大了眼,和人议论:“那个女生跑步好难看啊……”
“哇,她是不是瘸啦!”
那个年纪皮到老师都管不住的一些男孩子,则拍手大笑:“瘸子哈哈!瘸子在跑步啊……”
那些声音,随着耳旁风钻进耳里,又消失无踪。周窈眼里没有其他,只有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那个园心湖。
当陈许泽听到动静,感受到周围诧异目光,朝周窈看去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
“你……”
她站定在身前,哧哧喘气,呼吸里仿佛带着哭腔。
“陈许泽?”
“……嗯?”他不明所以。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你干嘛?”
“陈许泽!”
“嗯?周窈你……”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就站在他面前,脸皱巴成一团,憋得通红,眼泪鼻涕淌下来,难看极了。
“他们说你掉水里了。”
“他们说你淹死了……”
“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你没掉进水里去吧?”
“你没有掉下去?”
“你没事吧?”
她一边哭一边问,陈许泽身上干净的衣服仿佛在她眼里并不存在。
陈许泽静静地看着她崩溃,视线扫过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热闹,那几个和她有过节的女生,跟到湖边来看好戏,挽着胳膊捂嘴笑嘻嘻。其中几个还是隔壁学校的。
陈许泽一看知道,周窈是被人耍了。她的脚就这样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成为了全场焦点。回到学校后,就连不知道的其他年级的学生,从此也晓得了,他们年级有一个女生,是个瘸子,跑步特别难看。
周窈一如往常,并无任何改变。
……
这是陈许泽第二次见周窈哭,在她以为他落水命悬一线的时候,将自己最大的缺点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下,毫无顾忌,一往无前地冲向他的所在。
那时候抬手,他摸到一滴她的眼泪,第一次,陈许泽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泪水,滴在手上的时候是那么那么的滚烫。
小学没毕业,周窈就从那所学校转学,和陈许泽分开,不再是同学,后来初中也考进不同学校,直到高三,她被引进成为七中的学生。
但在这长长久久的许多年里,他们每天都一起上学,一起在公交车站碰头,放学回家,就像是最开始,走一条路,看一样的风景,不曾分开。
陈许泽每年的生日都会许愿,在他看来,愿望无关紧要,周窈偶尔开玩笑问:“你许了什么愿啊?”
他连停顿都没有,立刻就告诉她。
她皱眉教训说:“愿望讲出来会不灵的。”
他便撇嘴,“随便。”
随便它们灵不灵验,他并不在乎。
唯独,周窈转学离开那所小学那年,陈许泽的生日,他照旧许了一个愿望。周窈悄悄问他,“你今年许的什么愿啊?”
他抿着唇,沉默了几秒,破天荒地说:“不告诉你。”
“为什么?”
“……”
因为,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一年,
对着烛光,对着生日这天的仙灵,对着许许多多无从表述的内心情感。
陈许泽对着巨大无比的生日蛋糕,许下了第一个认真的愿望:“我要变得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