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凌姑娘,婚约并非儿戏,如果我没记错,凌姑娘当已和警备厅孙厅长的侄子定亲,如何又跑来跟我说重新开始?”
想了想又道,“其实你和孙庆源有没有定亲,我们都不可能重新开始。”
凌蕴仪已经忍了很久,此时听他这么决绝的话“呜”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走到了陈澈之面前,跪下哭道:“澈之,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 - 是我当时因为父亲出事,你又那么冷漠对我,我绝望之下才和孙庆源见面的。澈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和他结婚,求求你,求求你,澈之,你当初说过你会照顾我一生一世,这些都不算数了吗?澈之......”
她说到后面情绪激动之下想去抱陈澈之的腿,陈澈之却是起了身往旁边移开了几步,她的手落空了,只趴在了沙发上。
陈澈之看着她,道:“你要和他解除婚约?你要知道以你父亲的罪,他要救你父亲怕是不可能,但想要使些绊子,让你父亲在狱中受多点罪,方法却是有许多,你不顾你父亲的死活了吗?”
凌蕴仪满脸泪水,她伸了手到嘴边,咬着呜咽了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情绪。
她这才转头看陈澈之,道:“澈之,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因着父亲的事太过害怕冲动 - 那时我真的怕父亲会被判死刑,我不能不顾他......我真的......你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是受的怎样的一种煎熬,我从来都没有哪一刻不是在想你 -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越发恨你当时的绝情。”
在看到陈澈之要说什么之前,忙又急急道,“现在我知道当时是我错了 - 我父亲犯的是大罪,稍一不慎,可能连你都会牵连上,连我们凌家族长那边都放弃了父亲,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
“澈之,那些都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可是我得知你要离开,就感觉自己被剜了心般难受,澈之,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 至于孙庆源那边的婚约,澈之,孙庆源他......他非常害怕廖家的三爷,只要廖三爷出声,他肯定会愿意解除婚约,还有父亲那边,对我们凌家,对其他人来说都是大罪,可是对廖家来说,想要解决肯定非常容易,鸦片一事,父亲不过是个替罪的,父亲可以替罪,其他人也可以替罪,只要廖三爷肯让人在后面说一声 ......”
“廖家,你说的这般容易,你可知道,廖家数代守卫疆土,因着鸦片之战,廖家子弟战死了多少人,你凭什么觉得廖三爷会肯违背祖训,违背良心去出手保你父亲?”陈澈之道,他看着面前的凌蕴仪,面色漠然,看不出一丝喜怒。
凌蕴仪一呆,随即就哭道:“可是父亲,我父亲是替罪的。澈之,你知道我父亲他是替罪的。澈之,廖三爷他不是要和云暖定亲了吗?只要云暖出声,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他必然会应的。”
陈澈之面上一片铁青。
第33章 相拥
陈澈之转身就离开了自家大宅,对着进来的管事道了声“送她出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到了隔壁自己大姐和阿暖住的早荆园,陈氏的管事全叔正好出门,在门口看见他那铁青的脸色吓了一跳,道:“二爷,您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陈澈之平时很开朗,还带了那么一点儿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气质,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阴沉着脸的样子倒是少见 - 虽然最近不知是不是要离开京城去国外的缘故,脾气颇有点阴晴不定的。
陈澈之见全叔那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脸色怕是难看得很,若是这样进去肯定会引得大姐和大嫂侧目,所以他深呼吸了两下,慢慢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又调整了一下表情,道:“无事,全叔,大概是天气有点热。大姐和阿暖都在家中吗?”
全叔看看这腊月天,确认二爷又不正常了。
不过还能控制表情,应该还好。
他笑道:“回二爷的话,夫人在家,正在和大舅太太说话。但姑娘今儿个就出去了,是廖老夫人邀请了姑娘去看戏,姑娘一早儿就出去了。”
陈澈之刚刚调整的好表情刹那间就崩塌了 -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全叔“哦”了声就转身往厅里去了。
他进入厅中,陈氏和姚秀正在聊天,看见他进来,都转头看他。
显然姚秀已经告诉陈氏那边凌蕴仪过来找陈澈之的事,两人的目光都带着些小心的审视,细细观察着陈澈之的表情。
陈澈之又是慢慢深吐了一口气才能在这目光下保持着声色不动。
姚秀试探道:“二弟,凌姑娘走了吗?她寻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不会就是听说你要走,来跟你告别的吧?”
陈澈之刚想说“无事”,可是话到嘴边想到凌蕴仪现在颇有点疯疯癫癫的 - 想来是她父亲那边的事有些紧急了,她现在怕是为了救她父亲无所不用其极了,很难保证她不会有一天突然跑到大姐和阿暖这边来胡说八道 - 自己是要走了,还是把事情交代清楚比较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