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下午两点半,香港鸿裕集团董事长王元光一行六人来到洛平,住进洛平县委招待所。“德民,这位是我们的经济师林文顺先生,这次来主要是对你们机械厂进行资产评估。”王元光指着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一位精瘦戴眼镜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说道,“林生在香港那边可是很有名的资产评估师,很多到内地投资的企业,在进行资产评估上首先找的就是文顺先生。”王远光看了看林文顺笑道。“张先生,这次我们可能要在机械厂住几天,不知道行不行?”林文顺刚想起身,张德民忙走过去向林文顺伸出手,“欢迎、欢迎,我们内地现在就欠缺向林先生这样的行家啊!如果我们的国企能够经林先生之手进行评估,我想,肯定会得到投资企业的认可!”“张先生,话可不能说得太早了,呵呵……”林文顺摇着头笑道,“我到过内地很多地方,参加过多企业的资产评估,这些企业的领导啊,就怕我们住在他们企业里。开始的时候我还很纳闷,后来我才知道原因,他们是怕我们的评估太真实了,呵呵。”林文顺笑着说道。“这些企业把很多不属于资产的包括不良资产都想转嫁到投资企业头上,有一次啊,一家企业的领导还私下向我们表示,希望能把那些债权债务一起接下来,现在想起来都好笑……”“林先生,我们洛平不怕你们来评估,是怎么就怎么……”张德民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涩。他知道林文顺说的在洛平同样存在。“德民,林先生这几天可能要在你们的国企中蹲几天,当然是为了全面评估你们这些企业的资产……”王元光起身走过来说道,“借用你们的话,实事求是,既不让你们受到损失,也不让我们吃亏,呵呵。”王元光笑道。“王董事长这句话说得在理,评估嘛?肯定是实事求是,既不夸大,也不能有水分,呵呵。”张德民笑得有些苦涩。“王董事长、文顺先生,我们九州现在进行的改革开放,就是不藏着掖着自己的短处,正视自己的短处,因为我们改革的目的是国家富强人民幸福……”张德民靠在沙发上说道,“我们洛平是一个穷县,虽然我们有些乡村连温饱问题都没能解决,但我们有一颗迫切要求变革的心。在这个心理支配下,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国家一定能够兴旺发达的,我们的人民也一定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德民,内地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也去过很多地方,就像你说的,虽然穷,但改变落后面貌的心理是迫切的……”王元光接口道,“同是炎黄子孙,我们这些身居海外的企业也希望我们的民族能够强大……”“虽然在内地,思想和发展永远都交织在一起,但我觉得发展才是颠扑不灭的永恒的真理……”“是啊。”林文顺接口道,“冷战结束后,虽然内地还在究竟是思想重要还是发展重要这两个问题上纠结不清。但我认为,只有经济发展了,民众富裕了,政权才能得到巩固。前几十年你们走了很多弯路,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世界已经变了,才重新重视起经济来,好像今年以来你们又在反复了,呵呵。”“对了,听说你以前做过老师?”林文顺侧身看着张德民。张德民笑着点了点头。“哦。”王元光也点着头,好像求证了一件事一样,“我知道你是洛东大学学历史的,怎么会去做老师了呢?”林文顺不解地看着张德民。“一言难尽,呵呵。”张德民苦笑着。“嗯,我知道了……”见张德民摇头苦笑,林文顺回转身子,“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工六农七匠八娼九儒十丐。我就不清楚了,那个人曾经也做过老师,可后来为什么瞧不起老师了呢?居然还用诙谐的口气说老舅不能走!”“德民,你是不是在大学里得罪了什么人,才被发配当了老师?”王元光笑了笑,“我们那边啊,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时常说的一句话,不听话就送你到那边去当老师,呵呵……”“老师这个职业地位是很低的!”林文顺叹了口气,“对人的侮辱可见一斑!”“江山逆取而顺手之,历朝历代开国之君都知道大乱之后,必须给人民以休养生息……”林文顺继续说道,“你们耽搁了很多年,也折腾了很多年,现在终于回到正轨上……”“文顺,扯远了,呵呵。”王元光见张德民坐在眉头皱成了一团,忙说道。王元光和林文顺的话,张德民无力进行反驳。实事求是正是需要自己去正视自己的过去,如果连正视过去这点勇气都没有,谈何开放?张德民心里清楚,王元光和林文顺话里有所指。他无法对此进行反驳,别人刚才已经说了,要实事求是!如果他还要为此进行辩解的话,还真有些欲盖弥彰了!“张先生也请放心,我们的职业要求我们必须据实操作,在商言商嘛,呵呵!”林文顺似乎看出了张德民的心思,转而笑道。话虽如此,但张德民对于王元光派驻经济师对洛平机械厂还是有些拿不定。近期的时局好像质疑经济力度有些大了,主流媒体也有文章说步子是否过大……另外,洛平机械厂目前正在进行国资评估,如果王元光那边再来个评估,两个评估不一样,以谁的为准?按目前的形势肯定是以国资评估为准。张德民深知目前国内在国资资产的评估中水分很大,把很多不该列入的资产都计入了国资,好像不这样做就是对国资不负责!就是让国资流失!张德民清楚,就现在洛平机械厂那堆破铜烂铁在国资评估时还要按初始投入计算,这样以确保国有资产的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