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惊得包馨儿差点转着轮椅落荒而逃,见他抬步走向一边,心口倏然一松。
齐阎一边脱外套,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到酒架前,黑色的风衣外套被他利落地甩到一旁,接着一伸手,拿过一瓶白酒,瓶盖从他指尖飞弹出去……
“齐阎,那是酒,不是水!”包馨儿大惊,迅速转着轮椅过去。
酒架旁是吧台。
她全力扶着吧台从轮椅上坐起,只有这个高度,她才有机会夺过齐阎手里的酒瓶。
而此时,齐阎已如牛饮般喝了好几大口。
“馨儿,你这样投进我怀里很危险。”酒瓶子还在齐阎手上,被他一只手举得高高的,另一只手在包馨儿撞进他怀里时,顺势圈紧她盈细的腰肢,女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源源不断地贯入他的呼吸,和着酒精的味道,有着说不清的蛊惑。
鹅黄的灯光下,她看不出齐阎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着。
齐阎缓缓低下头,目光紧锁她的脸颊,看着她,那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怪怪的。
包馨儿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齐阎搂得更紧。
“你、你放开我!”包馨儿迷茫慌措的样子如一头迷失在丛林里的鹿,正被一头凶险的狮子禁锢。
“我不想等了。”
男人淡淡的嗓音扬起,包馨儿一愣。
齐阎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动,落在她身上,深邃得如同吸纳万物的宇宙黑洞。
包馨儿与他四目相视,尽量让自己的看起来不那么慌乱,可心里却越发的慌乱,干脆低下头,额头抵住他的胸口,声音很低,仿佛低到了尘埃里,“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之人,压根就没有反抗你的能力,我也没有强健的体魄承受你的折磨,所以齐阎,你干脆杀了我吧。”
“呵呵……”低低的笑声溢出来,齐阎注视着她,压低酒瓶品了一口,“酒这个东西真不错,只是为什么我喝不醉呢?那样,我就有借口要了你。”
包馨儿身体一僵,明显感觉到头顶上方,那抹灼热的目光与无形的压力,可心口却堵堵的。
时间静静地流淌,画面像定了格。
男人眼底的那抹**之火,渐渐的只剩下一片灰烬,接着,又由怜悯化作哀伤……
久久后,齐阎低叹一声,将包馨儿按回轮椅,“今晚你去次卧休息。”他本打算去次卧休息的,可怕极了躺在陌生的床上,嗅不到她的气息。
包馨儿如获大赦,暗自松了口气,轮椅一转,按下前行键,把着方向离开。
转角处,她听到齐阎咕咚咕咚饮酒的声音,双手紧紧压着方向盘顿住,微微偏过头,眼角余光扫到男人轻颤的脊背。
眼睛像进了沙子般,像是被什么给硌疼了,泪水盘旋在眼眶,心底苦水的翻江倒海。
她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即便他不是她的哥哥,可她一身的伤疤,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就算他不介意,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关……
目光,残忍地偏离男人的背影,却又听到齐阎颤抖压抑的嗓音,“馨儿,可以留下陪我吗?”
包馨儿如鲠在喉,眼泪不受控制的冲出眼眶,咬了咬唇,喃喃了句,“我害怕。”
齐阎打了个酒嗝,高大的身形一晃,踉踉跄跄地跌坐到巴台椅上,始终留给包馨儿一个背影,而包馨儿也不再看他。
又一声酒瓶开启的声音划破空气。
包馨儿终是动了恻隐,可她发誓,仅仅是不忍心齐阎用这种自暴自弃的方式折磨自己。
轮椅再一转向,缓缓驶回去,距离齐阎足足有两米多远。
“今天宴会,为什么说我二十岁?”包馨儿试图转移齐阎的注意力。
她没有上前,一来,未必能拿掉齐阎手里的酒瓶,二来,她需要给自己留有跑开的时间,这个距离,她坐着轮椅,有足够的时间驶进次卧室,并有时间带上房门,前提他是醉着的,而她也确信齐阎喝了那么多酒,动作不会那么敏捷。
“等我们回旧金山,我自然会告诉你。”齐阎有些口齿不清,转过身子看着包馨儿,醉意阑珊的样子显得颓废极了,没一丝往常英姿勃发的神采,隐在微暗灯光下的眸子却是暗烈如同汹涌的海。
“我没想过跟你回旧金山。你可以把我留在这里,偶尔过来看看我就行。”这确实是包馨儿的真实想法,如果换作平时,她一定没这个胆跟齐阎坦白心思。
“卫钦是不会留在这里的,你又留在这里做什么?”齐阎举着酒瓶子,猛然向前移动一下椅子,醉态的脸上浮起一抹阴沉。
包馨儿心生警惕,及时向后倒退了两圈,“我喜欢这里,至少,寒冷一些的天气不会令我浑身不舒服。”
她身上有伤,过于温暖的气温会令她伤口发痒,这也是她在纽约时极少出门的原因。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不陪在丈夫身边怎么行,而且,我觉得利伟文的提议不错。”眼前出现重影,齐阎甩了甩脑袋才看清包馨儿,大手向前捞了一下,女人却好像离他又远了些。
“什么提议?”包馨儿蹙眉,回想着利伟文前前后后的话,生怕自己错过什么,聪明如她,很快便摇头如拨浪鼓,“不可以。”
正要再次离开,齐阎却双手捧着酒瓶又猛灌起来。
她没见过齐阎这样的,确切地说,她从没见过男人拿酒当水喝,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脑子里早就忽略了齐阎的威胁,艰难地扶着吧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