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他反复看着发生在希斯顿皇家大酒店门前的爆炸视频。
晌午的阳光那么美,那么暖,映在包馨儿白皙的脸上,像是驱逐近日来的阴霾般,令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孕妇裙,宽松的毛呢外套包裹着她的娇小,外套是浅粉色的,乌黑的长发扎在一边,俏皮可爱的样子你像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正如他调查的那样,他的馨儿根本就没有十六岁,如果她真是芮拉的女儿,那么她的年龄应该是十四岁……
吉恩拿着她的挎包,挎包里装着手机,应该是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吉恩掏出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来,目光落在手机屏幕,眉心蹙起一抹明显的痛楚,手指划开,渐渐地,唇角又涌现一抹浅淡的微笑,那么真实,却又是那么纠结。
将手机递还给吉恩,她抬眸,微眯的眼帘收敛住眼角晶莹的水汽,那是一颗差一点跌出眼眶的泪珠。
他从来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时,她的眸光那么绝望,那么悲怆,连哭泣都坚忍压抑。
吉恩像是察觉她不对劲,开口说了句什么。
无声的画面里,只见包馨儿闭着眼摇了摇头,阳光落在她的侧脸,勾勒着柔美的弧度,似真似幻,又有些虚无缥缈。
他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指尖却是没有温度的电子屏幕,明明那么近,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好像他怎么也触碰不到她肌肤的冰凉与凝滑。
保镖驾着车从一旁驶来,包馨儿目光看过去,淡漠中透出显而易见的自嘲,眸子再次迎向阳光,渐渐显现出生无可恋的寂寥,这样的一幕,深深地撞击着他的神经!
劳伦的双肩被齐阎箍住,整个人被他快要摇晃散架了!
“齐阎先生,请你放开我,我才能进急救室救人!”劳伦医生被齐阎的样子吓坏了,这个男人,她见过,后来才得知他是这所医院的幕后老板,只是,此刻的他颓废不堪,与之前意气风发、傲慢不羁的样子判若两人。
任任何一个人看了,也无法想象到他会是旧金山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反而像个普通的伤者家属,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医生身上。
可是医生只能救病扶伤,无法操控人的生死。
齐阎一愣,茫然地看着劳伦几秒,嗓音陡然一扬,“只要你能救我的馨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嘹亮却沉痛的嗓音震荡着走廊,就像一头受了伤的狮子,全身迸发着疯狂焦虑的气息。
他推搡着劳伦进急救室。
劳伦伸手触了下指纹感应,急救室的门打开,见齐阎也要冲进去,一把拉住他,“你进去只会添乱,在外面等着,还有——”
“还有”这两个字,令丧失理智的齐阎身形一顿。
劳伦觉得有必要将伤者的伤情告知,直截了当地说,“我是从家里赶来这里的,来的路上,主刀医生将伤者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也通过我的方式,暂时控制住了子宫大出血,伤者腹中的孩子没保住,她的身体多处骨折,体表大面积烧伤,前颅骨开裂,颅内出血,存活的几率很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虽然他心里明知包馨儿很有可能救不活,可医生用如此直接方式告诉他,还是被这个不是噩耗的残忍事实劈得头疼欲裂,将他心底仅存的一线渺茫的希望,分解崩离,像是有一把利刃直插脑门,疼得他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像得了癫痫症似的。
劳伦趁机将他推出急救室,马上阖紧大门。
齐阎高大英拔的身体贴着墙壁,轻颤不止,双腿一抖,瘫坐在地上。
齐谭与阎绩之等人被齐阎的样子吓傻眼了,纷纷上前。
科勒里的护理医师见过此类病症,赶忙阻止旁人上前,“大家别碰齐阎先生,他这样也是一种自我缓压的方式,你们打扰他,反而适得其返!”
“齐阎!”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道愤怒而焦急的嗓音,紧接着,一道同样高大英伟的身影冲上前,浑身散发着显而易见的戾气,一把揪住齐阎的衣领,将齐阎整个人拽起的同时,一拳扬过去——
“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她,你不是说过会保护好她吗?你不是说要与她一起承受痛苦吗?为什么你还好端端地呆在这里,而她却在里面?该死的齐阎!”来者的嗓音也变得歇斯底里,见齐阎眼角顿时青了,似乎不解气,又疯狂地给了他一拳。
齐阔、齐谭、阎绩之、科勒里,还有展鹰、宁等保镖们都愣住了,下一秒,齐阔与展鹰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摁住阎玉川。
齐阔看着他,想要替齐阎回击两拳,却碍于那么多人在场,而且齐谭似乎也没心疼齐阎被阎玉川打,“阎玉川,你够了,太太还在里面抢救!”
阎玉川人高马大,他未必是齐阎的对手,但武力值绝不亚于展鹰,齐阔松开他左肩的一瞬,右肩一个后顶,狠狠地撞击一下展鹰的胸口。
展鹰向后踉跄了一步,眼角的余光瞥见齐谭轻轻一摇头,明显暗示他不要动手,便没再上前。
“太太?”阎玉川好笑地看着这么多人,还有被他打得再次瘫坐在地上的齐阎,动了动双肩,一改往日温煦持稳的风度,也不再顾及长辈与晚辈的关系,眸光也变得冰冷嘲讽,“难道你们一个个眼里都只有齐阎吗?包馨儿她算什么?她是个人,她是齐阎亲妹妹!是阎家的人,是我的堂妹!你们无视道德伦常,任由齐阎糟蹋她,如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