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朵一杯倒也可以,不过你要记得,每一朵都是一个节目啊……”蝉玉说完,庭礼才委屈的放开手里的梅花,去撒娇求云磊:“云大哥……”话还没开口,云磊就给他甩到一边去了:“晚我吃的饱,你不要恶心我啊。”说着那边的女孩子们传来欢声笑语,叫好声一片,只见芷珊乐的合不拢嘴:“小尹子没有投中,赶快来一个拿手的绝活让我们大家看看。”
众人重新围坐在火盆旁,小尹子坐在中间:“姑娘取笑我了,我真没什么绝活,不如我说些知心话吧。”
小尹子给蝉玉跪下磕了个头,蝉玉很意外,只见小尹子面露感激,慢慢道来:“奴才受大人的恩,没能成了阉人,大人就如同小尹子的再生爹娘,是小尹子求来的菩萨……”越说越伤感,蝉玉最见不得这个,赶紧拦下话来:“我哪里那么大年纪给你做爹娘啊,你有这份忠心就好,那日我也是看着你激灵就给你要回来了,说穿了,还是你我主仆之间有缘。”
小尹子听了蝉玉的话就更受不住的扣了个头:“大人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跟着大人,就是辈子修来的福。”芷珊也有点感伤,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香囊:“若不是认识了蝉玉,我可能还在流难,你真的是大家的福气,这不,小尹子他们给你准备的心思……”
原来大家也给蝉玉准备了礼物,蝉玉看着这香囊,真是沁人心脾:“也真是难为你们了,大家都不容易,还破费给我……”芷珊赶紧不让蝉玉说了:“众公子皆熏香,咱们也见不得你落下,这香虽然比不得晋王赏赐,但是是大家的心意。”京中公子皆爱香,有的无香甚至都不觉得体面,蝉玉远在泰宁的时候就是如此,只是娘亲和齐姨娘都不是爱香之人,所以自己也少用,共同生活到如今,下人们虽知道蝉玉是女儿身,但也都闭口不提,他们注意到蝉玉不常用香,竟还了心。说不是什么名贵香料,但分明是好的沉香,许是外贡来的,怪不得这几天云磊都神出鬼没的,香囊的绣样定是芷珊亲手绣的。佩戴在身边,必是好的,大家一起凑的,这份心意就比什么都难得了。
“说到惊喜,这几日我还瞒着你,你不会怪我吧。”芷珊握住蝉玉的手:“若不是那酒藏不住,我也定留到今日。”蝉玉泪珠都快落下来,芷珊忙不迭的说:“你先别急着哭,还有些个东西你还没见着呢。这个是南宫施家托人送来的佛珠,是取好的砗磲和红珊瑚做成的,还有这个,这个是慈州吴家送来的袖炉,你快看看。”
蝉玉拿了佛珠带,这佛珠的质地简直堪以镇宅:“好物件,就是不一样,施三娘的心意我收到了,反而是我,却给她疏忽了,明儿个我就备些东西,姐姐你亲自替我去一趟南宫,赶在年间送过去。”芷珊笑着应了。
蝉玉本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年前蝉玉命人送了副字画去慈州,没想到竟换来吴钩如此大礼。大家都觉着不过一个袖炉而已,吴钩也是豪杰,怎么这样小家子气,蝉玉捧起袖炉:“这可不是一般的袖炉,你看这做工多精细。”有个眼尖的丫头凑过来:“大人,从前尽是岁寒三友跟和合二仙,这是什么花纹,没见过啊。”蝉玉笑了,手拂着袖炉:“所以说稀罕了,应该是北魏时候的袖炉,历经沧桑,存到现在,这鎏金的忍冬纹依旧如生,轮回不灭,吴大哥真是有心了。”
云磊也看出这袖炉的贵重,叮嘱蝉玉日后可要好好将养了,旁的人都觉得朱府多灾多难的。收了这么多物件,蝉玉也乐了:“袖底生香,看来今年我是要香飘满园了。”
芷珊拍了下腿,差点忘了,赶紧去拿了出来一个锦盒:“这是老家捎来的,捎信的人特意嘱咐我要等除夕才给你看呢。”蝉玉接过来,打开锦盒,一封信和一个手串,大家一看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蝉玉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是不名贵,但莲子手串的一份莲子之心,已经大过一切了,女儿不能回家孝敬父母双亲,实在不孝……打开信来看,是父亲的笔记,时隔近一年,字里行间尽是舐犊情深,还替母亲和齐姨娘带了好,蝉玉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乃至于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辞了官回到广陵。大家看着蝉玉这个样子,也都酒醒了大半不敢言语,蝉玉哽咽了片刻:“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我托人带回去的家书和特产应该到了吧。”云磊细算下日子,没什么意外,应该是这两天就会到广陵。
众人还在伤感之际,忽然听得外面炮竹声声,子时终是过了,蝉玉也和众人一齐到院子里放炮竹,把刚才的忧愁扫到一旁,回来后分饮了美酒,本想守到天亮,可各自又都熬不住,困恹恹的了,就都睡下了。
远在广陵的朱家过了头一个人不齐的家宴,各有心事,忧愁不堪,齐姨娘称病,在屋里念经祈福,而朱瑾收到了孩子们远在他乡的礼物,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忧愁……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晋王,这几日是攻打王景仁的好机会,一定不能掉以轻心:“来吧,本王陪你这个酒鬼喝些。”千朔想起答应过蝉玉不再嗜酒,可晋王却说除夕无妨,于是陪晋王少喝了几杯。李存勖喝的醉:“朱蝉玉,这个小妮子的本事绝不亚于孟知祥,对了,朱府这几日没少花心思在朝中应酬吧。”千朔如实禀告晋王,除了送了两坛美酒给晋王之外,并没有送其他人任何东西,私交所赠之物,我们的人都有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