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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小声道:“是啊!据闻, 这李孝文在位期间,对百姓十分仁慈,深得民心啊!百姓们非常反对圣上您统治天下, 因为您有胡人血统……”
萧景殊道:“章旻带领的起义军, 势如破竹, 已经占据了二十七州的土地,此事倒也棘手。”
刘公公道:“奴才都打探清楚了, 章旻与李孝文乃是故交,他也是李家大小姐的夫婿,由于他不满圣上您统治天下,所以煽动百姓,想要复国。奴才还听闻,章旻对李家大小姐有情有义, 为了不连累李家大小姐, 只好把她休了。”
萧景殊淡淡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刘公公道:“是啊!奴才刚刚得知的时候, 也觉得很惊讶呢!”
萧景殊平静道:“此人忠心护主, 听起来倒是不错, 可惜却是个执迷不悟的……”
刘公公低垂着头, 渐渐地,听到萧景殊叹了口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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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宫中送来了聘礼。
由于天下尚未完全结束战乱, 现阶段有待改革发展, 因此算是贫穷的, 但皇帝给的聘礼仍然超出了礼制,超乎了想象。
萧景殊是担心李家人不满这门婚事,或觉得他不够重视李襄荷,以致于使得这门婚事不顺,便将宫里值钱的玩意儿搬了一空,全都当作聘礼送来了。整整几百担的金银珠宝,羡煞了不少人。
加上刘公公伶牙利嘴在一旁说着:“今日奴才奉命前来下聘,有几句话不得不说啊!圣上他对二小姐十分重视,之所以着急办婚事,是因为他想要尽快把二小姐娶回去,绝非不重视二小姐,他还口口声声说,将二小姐娶回来以后,定当好生对待,绝不辜负……”
话说得可真好听啊!
钟氏虽然心头不喜,对这门婚事也十分不满,但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于是故意笑道:“如此说来,倒要谢谢圣上,谢谢刘公公了。”
刘公公闻言,一脸慈眉善目,轻笑道:“老夫人,这门婚事,您就放心吧!圣上他对二小姐是真心的。他还让老奴转达一句话给您,请您放心把二小姐交给他,他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钟氏自是不信的,但面上还是得露着笑容,道:“如此倒真好!”
客套的话说完了,钟氏递了个红包给刘公公,又亲自送他远去。
刘公公走远了以后,钟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若说以前,钟氏觉着皇帝会有所顾虑,不会动李家人,她让李襄荷逃走了,可以弄个宗室女顶上去。而今日,皇帝已经下聘了,如若她继续让李襄荷逃跑,不入皇宫,那么置皇帝的颜面于何地?
皇帝本就是个暴君,如若他生起气来,会不会用十分残暴的手段处置了李家人?这都是很难说的。
思及于此,钟氏狠狠握住了拳头,把指甲都刺入肉里去了。她只恨,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这个宝贝女儿。
放在以前,女儿是要什么有什么,而今,女儿若不入皇宫,只恐李氏满门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一想到她的儿子、孙子,钟氏觉得无比心痛。
入夜,天上的一轮月亮又大又圆,晚风吹来,使得人格外惬意。
李襄荷坐在院子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一个人望着月亮,有些孤单寂寥的感觉。
今日下聘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只觉得很是紧张。如今她年方十五,虽然已到了出嫁的年龄,但她总觉得自己还小,还想做母亲怀中的乖女儿。
母亲也曾说过,想要多留她几年,谁又料到出了这么多变数,她是不想嫁也得嫁啊!
过了一会儿,李襄宁走了过来,眼看着李襄荷一脸忧伤的,她这心头自然也不好过。
这是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如今怎就要嫁给那残暴不仁的暴君呢?妹妹心里有多难过,她自然都清楚。
李襄荷回过神来,发现李襄宁正站在一旁,便低声唤道:“姐姐。”
李襄宁伸出手,握住了妹妹的手,思量片刻,觉得还是慢慢谈谈比较好,于是温和道:“妹妹,你见过了那皇帝,觉得他怎么样啊?”
李襄荷想了想,评价道:“我觉得他挺不错的,至少对我说话的时候,非常温和,一点也不像你们口中说的那样,是什么暴君。”
李襄宁想了想,道:“妹妹,那如果要你嫁给他,你是……你会不会……”
李襄荷捏了捏手心,面色平静道:“姐姐,你们也莫要觉得这是委屈了我,对我来说,只要能保护你们,让你们安然无恙,这就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了。至于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倒没有那么看重,反正我也没遇到喜欢的人啊!嫁给谁都一样。”
李襄宁握紧了她的手,眼中满含关切,口气坚定道:“妹妹,你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人一定会东山再起的,现在也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李襄荷淡淡笑道:“我一直都相信,姐夫可以干出一番大事的。而现在,只有我能保护我们一家人,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李襄宁见状,愈发心疼起这个妹妹了。
她一向娇弱的妹妹,不该承受那么多。
继而,李襄宁想起了正事,便压下心头的悲伤,将一本春宫画册递了过来,道:“妹妹,你马上就要出嫁了,看看吧!我怕你什么都不懂。若有不懂的,你都可以问问我。”
李襄荷接过来翻了几页,一看到春宫画册中□□的两个人,她的脑海中不由浮起了那日,萧景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