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后,萧景殊因为要忙于公事,很快就离开了。
李寅念了一早上的书,这会儿有些坐不住了,李襄荷便携着两个孩子,还有姐姐李襄宁一块儿去外头走走。
外头阳光朗朗,微风拂面。一路走下去,皆是假山绿水,风景格外秀逸。
走了一段路后,李襄荷觉得有些累了,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休息,又让宋嬷嬷及几个宫女好好照看孩子。李襄宁见状,则在对面坐了下来。
片刻后,李襄宁闲谈道:“妹妹,昨个母亲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李襄荷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就是拉些家常话罢了。”轻叹了口气后,又道:“母亲还提及了伯鱼的事情。伯鱼与我同岁,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是他这么不成器,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呢?母亲为这事,非常忧虑呢!”
李襄宁想了想,道:“说到伯鱼啊!我觉得说回来,还得怪哥哥和母亲太容易心软了,如果我是哥哥,我必当将李伯鱼从赌坊抓回来毒打个几回,看他还敢不敢再去赌。”
李襄荷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啊!有句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哥哥就是舍不得打伯鱼,母亲也对他心软,才使得他今日这么不成器。只不过呢!如果是我,我觉得我也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的。”
李襄宁闻言,叹息道:“你和哥哥、母亲都一个样,心太软。”
姐妹俩说说笑笑,目光也缓缓投向了远方,李寅与萧景安玩得正欢乐,两个孩子笑口常开的,任谁人看了都会羡慕孩子的无忧无虑吧!
阳光洒落下来,暖暖的,这一幕看着格外美好。
然而这份安逸很快就被打破了,一宫女汲汲皇皇地赶来,将一份家书呈了上来。
姐妹俩见状,都不由蹙起了眉头,又很快将家书展开来看,面色骤变。这份家书是母亲派人送来的,上面说李伯鱼出事了。
李伯鱼在赌坊里与人发生口角,又斗殴了一场,不慎把别人打伤了,后来人家告了官,负责处理此案的官员为人耿直,并没有因为他是皇后的侄儿就放过他,而是秉公执法将李伯鱼收监了。
母亲去牢里看过李伯鱼,说牢里就跟猪圈一样,那牢饭就跟猪食一样,她怕伯鱼会受不了。更重要的是,母亲还听人说,伯鱼可能要坐很多年的牢,她一个老人家实在是拿不出办法,这才写信来想要与女儿商量商量。
看完家书以后,李襄荷与李襄宁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有些惊惶。
她们都可以明白母亲的心情,母亲恼恨李伯鱼不成器,但实际上还是很心疼这个孙子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必定是终日以泪洗面。
只不过犯了法就要坐牢,这让她们拿什么主意呢?
*
萧景殊早就忙完了公事,这会儿正在骑射场上射箭。
远远的,李襄荷瞧见了阳光下的萧景殊,他坐在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上,连射了好几箭,支支射在箭靶的中心点。这样精准的箭术,便是百步穿杨也没有问题。
很快,萧景殊发现李襄荷过来了,他的眼力极好,瞧见她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便猜到她是有事找他。
于是,萧景殊将弓箭丢给一旁的小太监,直接策马来到李襄荷面前,又很快跃下了马,关切道:“可是有事找朕?”
李襄荷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后,问道:“圣上可知道伯鱼的事情?”
萧景殊想了想,道:“李伯鱼的事情?他怎么了?”
李襄荷深吸了几口气后,说道:“伯鱼他和人斗殴,把别人打伤了,现在他被收监了。”
萧景殊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哦!然后呢?”
李襄荷想了想,道:“然后……然后……然后可能要坐牢,坐很多年。”
萧景殊猜测到了她的来意,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让朕放了李伯鱼?”
李襄荷摇摇头,小声道:“我……我……我……我也不知……可是……”
支支吾吾了半天,她也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李襄荷与李伯鱼的关系并不好,她也知道犯了法就要坐牢,可是母亲只是个寻常的妇道人家,她什么都不懂,只愿自己的孙子能够平安无事。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必定是终日以泪洗面的。
母亲是她李襄荷最重要的人,母亲不好受,她会觉得自己心里更不好受。
萧景殊盯着她含泪欲滴的模样,依旧凝重道:“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李襄荷道:“我知道犯了法就该接受处罚,可是我母亲很难受,这可怎么办啊?”
萧景殊想了想,道:“岳母大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让李伯鱼去坐几年牢,受点苦头,说不定他出来的时候,能改改身上的纨绔之气呢!坐牢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李襄荷想起了母亲,就愈发觉得心头难受,道:“母亲……我母亲……可是……可是……”
萧景殊想了想,安慰道:“你若担心岳母大人想不开,我们可以去探望她老人家,劝慰她一番,相信她会想明白的。”
李襄荷吸了吸鼻子,依旧觉得心头很不好受。
见李襄荷一副忧虑重重的样子,萧景殊皱了皱眉头,脑海中突然冒出一计,也很想逗逗她,于是轻笑道:“朕突然有个想法,如果你们李家有功于朕,那么朕便赦免李伯鱼,你觉得如何?”
李襄荷想了一会儿,也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什么意思?”
萧景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