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皇帝尤重贤才。金銮殿便是他用来接见贤士的地方。在这间华丽的宫殿之内,他会见过无数个贤能文士,李太白便是这其中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李太白随唐明皇帝进入金銮殿内,变得前所未有的拘谨。
“白卿,快与朕说说,你对江山社稷有何高见?”
“微臣不敢!”初次与唐明皇帝见面的李太白,十分恐慌。他听了唐明皇帝的话后,赶紧跪于圣前。唐明皇帝见李太白的拘谨模样倒是不以为然,毕竟在他面前变得胆小如鼠的人他已经见惯了。
“这有何不敢?起来说话。”待李太白起身后,唐明皇帝接着说道:“此番是朕在请教爱卿,想知道爱卿对治世有何看法和高见,朕虽贵为天子,但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知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看法。此刻爱卿只需把朕当作是世间一名普通人即可,心中有何想法,且大胆说来。不管说得对与不对,朕恕你无罪便是!”
“陛下之贤,真乃前无古人!”李太白对着唐明皇帝拱手过后,接着缓缓说道:“臣以为,治世乃为治人。如今我大唐天下,自高祖以来,历经五六代文丞武将呕心沥血苦苦经营,可谓疆土辽阔,富贵昌盛,再有陛下英明贤能之治,更使我朝盛惯古今,安胜别史。但是陛下,以臣之见,如今之天下,已然危机四伏!”李太白说到此处,连忙拱手对着唐明皇帝,垂首不语。
“哦?”唐明皇帝自打自己继位以来,还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敢说或者提到自己所治理的天下会是危机四伏的天下,不由心头一怔。
“爱卿只管接着说。”
唐明皇帝在没有听到李太白最后一句话时,显然对之前他所说的那些朝臣们说过千万遍的恭维自己的话,有些不以为意。听到最后这句,他才顿时精神倍至。
“微臣认为,治世者应当安不忘危,治不忘乱,尤其是在我朝这般大盛之时。纵观古今,历代大治之下必有大乱,大乱之后亦是大和。如今我朝之昌盛,已过往史,有道是,一张一驰,文武之道,高低相较,大小相依,万不可失其平衡。”
唐明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他听了李太白的这些话,思索片刻,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心有欣慰,道:“爱卿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世事不得太尽,应持平衡之度。不过朕这几年听朝臣们的奏报,个个都说如今天下四方祥和,百姓安居乐业,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爱卿仅凭猜测便如此断言,会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陛下有所不知,微臣终年游历四方,这些年来走遍大江南北,不单是为了观赏美景,更是为能探察天下四方百姓之疾苦,期盼有朝一日能够替百姓解决难题。”
唐明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太白轻笑道:“看来爱卿还做过不少功课!这也难为你还有这份为国效劳之心。说说看,爱卿这些年行走四方都看到了什么?”
“是陛下!”
“三年前,微臣到过一次扬州,那里的米价、瓷器价、布匹价皆出现历史性最低潮,尤其是米价,每斗竟缩减至五文以下!”
“嗯?物美价廉丰收满载这不正是百姓所需所盼么?”唐明皇帝越来越迷惑。
“恕微臣直言,此乃有违交换素衡之理。就以瓷器为例,于富贵达官而言,如此物件已然不缺,而对于普通贫民而言,他们又恰好买不起如此物件。如此一来,便会引致以贩卖瓷器为生的商人失去存活之机。手中有钱之人不需此物,手中无钱之人却又买它不起,常此以往,贩卖商只得无端缩减物价,以求得更多买家。”
“爱卿所言似有几分道理,继续说来!”唐明皇帝觉得越听越有意思。
“多谢陛下!”李太白抱拳行礼后接着说道:“据臣查访,自圣祖兴修水利以来,每户百姓家中每年可有余粮六至八石,加上往年所积,陈谷满仓。依照如此米市,自是供过于需,产出大于用度。诸如瓷器布匹更亦如此。故而诸多商人为求得赢润市场,不得不携商品远赴西洲及波斯帝国以谋生存之机。”
“此事朕是知道的。日前波斯国王赫尔墨酋子二世派遣使臣前来与朕商榷,说他们国家的人民尤为喜欢我朝之瓷器还有布匹,希望能够与我朝建立这个长期友好的往来。在朕看来,此事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两国商品互通,文明共享,有助两国思想、文化交流,这也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陛下圣明!微臣所言之意在于以此说明天下之势,并无质疑其优越一面之意。”李太白又一次拱手说道。
“爱卿如此分析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待改日上朝,爱卿再将此事承禀,到时听听其他朝臣们的意思。”
“谢陛下!”
“爱卿还看到了别的什么?”唐明皇帝看着李太白问道。
“微臣……”李太白低头抱拳对着唐明皇帝,不敢说话。
“爱卿但说无妨。”
“微臣察觉如今天下之男子多于女子,女子尤籁珍贵,就连陛下也……”李太白说话时,依然垂首抱拳,他并不敢将话挑明来说。
唐明皇帝听懂了李太白的话,顿时觉得极为难堪,脸都绿起一层皮。若是在往日,谁敢在唐明皇帝面前说这样的话,早就是一顿扑头盖脸的臭骂,可是今日与往常不同,因为他是在听取贤臣的谏言,所以不好发火。
唐明皇帝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