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宅大院,确实修得大气堂皇,只见正厅红木为柱,青石为阶,角瓦为顶,悬梁脊正,院中草木繁多,虽是尚未艳开,但依旧是清新别致,端庄秀丽。
今天是王氏子弟正式担任涅县太守的日子,来往宾朋众多,太原王氏虽比不得汝南袁氏,弘农杨氏,但其门生故吏依然遍布整个西北,就是在朝廷,也都有王氏族人担任要职。
因此,今天到场的大多是涅县方圆百里的上流人士,甚至还有专门从上党跋涉而来的州郡官吏,老爷们在后堂吃茶谈天,下人们就在二门外歇息,此时见到有人打上门来,纷纷操起兵器,前去拦截。
自前秦统一六国以来,朝廷一般都禁止民间拥有长兵器,但世家门庭却不受此限制,二门两旁都摆有落兵台,刀枪斧钺,剑戟矛戈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乱哄哄开打以后,各位州郡官吏所带的私兵家将把兵器一拿,一拥而上,将楚枫三人团团围在中央,誓要将三人斩杀在此,割下首级后好去各家主人那里领取奖赏。
楚枫也不答话,直接挥枪冲入人群,手中铁枪上下翻飞,连挑带刺,瞬间搅起一阵腥风血雨,寒光到处犹如劈波斩浪,尽皆披靡,瞬间就将挡在前面的四五人挑翻在地。
盖誉盖清也不甘示弱,手中盘刀连番挥舞,在人群之中匹马纵横,上砍下劈,左突右刺,如入无人之境,顿时杀得众家将哭爹喊娘,节节败退。
王珣正和一大帮宾客在大堂内吃茶谈天,忽听外面吵闹喧天,吩咐家奴去打探,不一会儿来报:“三个贼人打上门来,说是要报阳明堡灭门之仇。”
“阳明堡?不就是昨日带兵前去围剿的那帮反贼么,看来有漏网之鱼”王珣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心中一阵冷笑,他慵懒的躺在狐皮毛毡上,头也不抬的说:“你前去清理一下,不要打扰诸位大人的雅兴!”
矗立在王珣身后的一名将领拱手应诺一声,提着一把朴刀,带着身后的十数人迈出厅堂,王珣见后,这才稍稍起身,端着桌案上的酒杯向堂下轻举:“诸位大人,没甚大事,就是有几个宵小擅闯府宅而已,来,我与诸位浮一大白!”
“临利害之际而不失故常,王公子真乃吾辈之楷模”见到王珣如此淡定,一个和王珣差不多大年纪的青年立即谄媚道。
“是啊,区区宵小,也敢私闯王府,当真是不知死活”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叟抚髯一笑,也不甘落在青年之后。
“不错,当真是不自量力!”
“谁不知道王府私兵众多,家将无数,就凭三人,也妄敢闯府!”
余下众人纷纷举杯咒骂,不错过一丝讨好王珣的机会,王珣则轻轻一笑,自顾的低头畅饮,对于他来说,堂下众人不过是他们王家的一群家奴而言,自己宴请他们也是出自无聊,不然天天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心里实在闷得慌。
话说另一边,当王珣的家将带着一帮私兵赶到二门时,只见地上躺满了残缺不齐尸体,竟然没有一个活口,三个浑身染满鲜血的人此时正目光凛冽的打量着他们。
“妈呀,鬼呀!”一些胆小的私兵那里见过这般场面,顿时吓得兽作鸟散,连滚带爬的逃离这座修罗炼场,此时只恨爹妈没有给他们多生一条腿。
而王珣的家将也有心想逃,但一想到家中的妻儿,他瞬间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此时逃了,死的将会是他的妻儿,当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吃我一刀”家将大吼一声,立即倒提朴刀,直取三人中的楚枫。
楚枫浓眉一挑,铁枪挥舞,宛如猛虎下山,朝着家将猛扑过去。
只见楚枫枪随人走,手中铁枪挽出三朵枪花,随后单手向前一点,枪头闪烁出无数道寒光,奔着家将的咽喉刺了过去,快如雷霆,疾如闪电。
家将大惊失色,急忙偏头躲闪,谁知楚枫只是虚晃一枪,而家将吃了这一晃,全身顿时露出破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胸口一凉,直接被楚枫刺了个透心凉。
而正厅里的王珣见到家将迟迟未归,心中顿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门外就响起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叫声,只见几个血头血脸的家丁跑进来哭道:“祸事来了,贼人凶狠,已经打死二十几个人了。”
王珣惊得坐直了身,颤声询问:“王将军呢?”
家丁仿佛回忆起惊悚的画面,瞬间变得惊恐万状,声音也变得异常尖锐:“死了,死了,只一回合就被贼人杀了,满地都是尸体!”
王珣一听,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恐惧得不知所措。
直到此刻,众人才知道怕了,并州上党这一带,地处四战交汇之地,自古民风彪悍,西北人动辄拔刀砍人,但是这毕竟是王氏府邸,号称西北巨擘的太原王氏,到底是谁吃熊心豹子胆,胆敢杀入王氏府宅,而且武艺竟如此了得。
就在众人遐想之时,坐在首位的王珣突然失声大喊:“快…快叫四门的守军来,还有各家族的私兵,还有我带来的亲兵,能喊来的都喊来,叫他们快来救我!”
坐在王珣身旁的张朗也急忙献计:“公子,快派人前往附近的郡县调集兵马,我们只要坚守正厅,我们就还有……”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正厅的大门被几具尸体撞得稀巴烂,三个浑身浸满鲜血的人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