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县城城南乃县衙所在,其他三个区域则由县城三大家族势力瓜分。
永和石楼李家独占县城东部,该区域内几乎所有的商业都被他们垄断,外来商户要想在此立足,除了向官府缴税之外,还得向李家缴纳足额的费用。
永和石楼李家来自山西,以唐皇子孙自居,根本瞧不上太安里李家,认为他们不过是党项族蛮夷,所以双方一直明争暗斗,势同水火。
正值晚饭时间,在永和石楼李家族长宅院的大厅中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族长李寻龙、大长老李寻仙陪同锦衣卫总旗严立新、艾氏家族族长艾诏以及大长老艾春正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前些日子,因为朱由检脱险回京,让严立新被上头狠狠训斥了一通,艾家和永和李家为了平息总旗大人的愤怒,依照艾春所献之计,两家秘密派人在江湖中散布李继迁寨李氏家族得到了藏兵洞中的宝藏的谣言,引得各路豪强趋之若鹜,短短时间就将李继迁寨的永安里李家旁系几乎屠戮殆尽。
此计既成,严总旗甚是喜悦,今日爽快地应李寻龙邀请,前来赴宴,和两家共同庆祝一番。
严立新冷峻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端杯对艾春道:“艾大人此计一石二鸟,不但让收容小猎户的李继迁寨李氏家族伤亡惨重,替我等出了一口恶气,还引得太安里李庆环等也上了当,为了得到所谓的宝藏,将那李鸿明等纳入他宗族之内,祸水东移,下面还有得是好戏看!我这厢便敬艾大人一杯!”
艾春圆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得到锦衣卫总旗大人亲自赞许并敬酒而激动不已,他连忙起身,连称“严大人过奖”,恭恭敬敬和严立新碰了下酒杯,方才兴奋地坐了下来。
李寻龙仍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淡淡道:“严大人,如今时机是否已经到了,准备对那太安里李家动手了吗?”
严立新微微一笑道:“李族长不用着急,那李庆环本是蛮夷出身,眼光短浅,偏偏要去傍了那东林党的大腿,我本计划在一年之内将其铲除。今儿倒好,他自己引火烧身,我会借机向上禀报,就说他李家藏匿原西夏国巨量兵器盔甲,意图谋反,相信米脂县很快就不会再有太安里李家存在了!”
李寻龙捂须点头称妙,心中畅快之极。
艾诏为严立新边斟酒边道:“那我们两家如今还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严立新点头道:“当然,首先在李家被消灭后,如何瓜分他们的地盘,你们两家可得好好商讨一下,别到时候伤了和气!”
艾诏和李寻龙对视一眼,都起身拱手道:“大人放心,我们两家都是为大人效力的,也就是一家人,绝不会发生纠纷!”
严立新一仰头喝下杯中酒,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坐下,接着道:“这个我相信!不过还有一件事你们得抓紧办好,李鸿明等人虽遭重创,但罪魁祸首还未伏诛,我心中仍有一根刺梗着,甚是难受!”
艾诏连忙道:“大人放心,我们最近一直在调查那个乡下猎户小子的底细,最近也颇有些收获,寻仙长老,你今天说收到了重要消息,就给严大人汇报一下吧!”
李寻仙眉头微皱,对艾诏对自己指手画脚有些不满,但见李寻龙不动声色,对他点点头,他才不情不愿地对严立新道:“我派出去的人今天查探到,那两个百户陈大可和谢军不是普通之人,他们出自武林,乃“新都耕叟”程宗猷的弟子,武功精致,不容轻视。”
众人闻言,都面现凝重之色。
李寻仙接着道:“据报,今日傍晚,那谢军独自一人已经回到了县城百户所中,要不要趁机做了他?”
严立新阴沉着脸,半晌才道:“此事暂缓,一来程宗猷乃大师级数的高手,一旦动了谢军,消息走露,恐遭其师报复。二来主上如今和东林党人争斗正酣,不能节外生枝,再将军队扯进来,如果军队因此亲近了东林党,麻烦就大了!”
李寻龙微笑颔首道:“严大人深谋远虑,吾等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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