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所有的战利品都打理一遍,想着就将这四个家伙扔在路边太不仁道,索性全将他们绑扎实了放在马上,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将他们放走。
这么一闹腾,太阳已经拔高,清晨的雾气也散去,楚青觉得燥热,且也有些累,二人牵着六匹马驮着四个人往前行了没多远,便见着一处茶棚,立时起了歇息的念头。
开茶棚的是一对祖孙,孙子扎着从天小辫很是讨人喜欢,古灵精怪地将楚青逗弄得眉开眼笑。穆远山经历了一番打斗倒是真累了,茶水端上来之后就一直小口抿着,偶尔吃一片熟牛肉,神态很放松。
休憩到一半,茶棚里又行来一群人,皆穿着粗布麻衣,腰佩兵器,一个个面孔生硬没什么表情。领头那人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上身□,只在脖子处围了圈皮裘,整个身上全是一块一块的肌肉,充满着爆发力。
楚青看得半天没挪开眼。
穆远山轻声道:“怎么,你喜欢那调调?”
“也不错啊。”楚青实诚着说,“这身板看上去像座山一样,往身边一站多威武多震撼。”
穆远山一口茶水堵在喉咙里,半晌才咽下去,拍着胸道:“我还真看不出来。”说罢,他站起身子,在楚青惊骇的眼神里开口朝那壮汉打起了招呼:“闫焕,好久不见了!”
壮汉转过头来,瞧见穆远山,仿佛一时没看清般愣了愣,默然半晌,忽然咆哮着开口,声音如惊雷滚过:“远山!你从牢里逃出来了!?”
世界真是小啊……楚青默默咽下手中茶水,真想不到穆远山居然认识这个肌肉男。
壮汉大步迈过来,扯过穆远山就是一通死命拥抱,脸色还红扑扑的,看得楚青鸡皮疙瘩直冒。
“好你个穆远山,逃出来了都不上我那里去,是瞧不起哥哥我不是?”
穆远山尴尬地挣脱开壮汉粗实的手臂,扭扭脖子道:“我前些日子才出来,一时有些事情耽搁了,本想过几日再去寨子里告诉你们一声,不想今日却碰见了,真的好巧。”
“是啊,好巧,好巧!”壮汉蒲扇般的手掌重重在穆远山背上拍了三下,侥是穆远山有副好身体,也随着那手掌身子颤三颤,脸色白三白。
两人寒暄了一会,穆远山才领着壮汉走到楚青面前,直言道:“这是雁翎山寨二当家闫焕,你可以唤声闫大哥,是与我情投意合的老友了。”而后他又对闫焕道:“这是楚青,算是救我出牢的人。”
闫焕一双虎目上上下下将楚青打量了个便,半晌之后,忽然惊言道:“你莫不是那个出了名的断袖楚淮卿么!?”
这如洪钟一般的声响立时让周围鸦雀无声,原本闫焕那些聚在周围侃大山的随从也收了声,蹭蹭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楚青周身盘旋绕绕。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围观,不,用围观形容太温和。
这简直就是在青天白日下被一群大老爷们从视觉上无耻又暴力的弓虽女干。
楚青原本已经摆好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
微风缓缓吹过,天上和谐地飞过一只大乌鸦两只小乌鸦,“呀——呀——呀——”
直到——
“二当家!”
惨烈如猪嚎般的惨叫声从楚青拴在一边的马堆里爆发出来,闫焕打了个冷战,忙转头去看,就见一个浑身尘土的家伙连滚带爬地滚到茶棚里,下巴上还吊着块原本是用来捂嘴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