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太阳把“李闯”周身染上了金色的光辉,再配以他那笑容,整个人就跟一尊瘦版弥勒佛似的,艾钢额头齐齐生出三条黑线,全方位立体式的领悟到对方好像比以前更难搞了。
这是为毛啊为毛?!
水阀似乎有些生锈,艾钢拧了半天才拧动,刚弄好,就听见床铺上的手机响。他连忙打开水龙头冲掉手上的水锈,快步走过去拿起电话查看。
结果来电显示是宋心悠。
这可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艾钢吹了记口哨,小心情立马飞扬到三万英尺高空:“悠悠,早啊。”
半天,那边才说:“大哥,我刚啃完煎饼果子,麻烦照顾下成么。”
艾钢乐得眉飞色舞的:“得,不雷你了,啥事儿?”
“我有事儿找李闯,你帮我下楼喊他一下。”
小心情从三万英尺高空自由落体,摔得稀碎。
艾钢抬眼,一边狠狠瞪着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边没好气的对着电话磨牙:“你直接打他电话不就得了!”
“他电话丢了,不然你以为姑奶奶乐意找你啊。”
“……宋心悠,你他娘的是真心让老子帮你跑腿吗!”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了。当姐就你一个小弟呢?”
“行了姑奶奶,”艾钢决定缴枪投降,他在宋心悠这儿也就此技术最熟练,“那家伙现在就跟我这屋呢。”
“啊?”宋心悠挺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那你让他下来,我楼下等他呢。”
艾钢警惕的皱起眉毛:“干嘛?”
“我找他有点事儿。”
艾同学很哀怨:“怎么不见你找我有事儿?”
宋心悠想拿块砖头砸他脑门儿上:“爱、新、觉、罗、刚——”
通常宋心悠呼唤艾钢同志全名,代表着她的暴走前兆,所以艾钢赶紧着:“行行,我这就让他下去。”
宋心悠用鼻子哼了一声,以示姑奶奶勉强放过你。
矫情钢则借势卷土重来的咕哝:“切,也不知道你俩密谋啥呢,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宋心悠想用指甲挠地:“大哥,咱不磨叨了,你带他一起下来总行了吧。”
五分钟后,艾钢和赵清誉一前一后的从楼里走出来,宋心悠迎上去第一件事就是跟“李闯”确认:“你跑他宿舍干啥去?话说,他没欺负你吧。”
不等赵清誉回答,艾钢先不满了:“靠,他是那一声不响让人欺负的主儿吗!”
赵清誉轻咳一声,把两个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这儿,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唇角刚结痂的伤:“他昨天打的。”
一字一顿,无比淡然。
腼腆微笑,异常纯真。
第 10 章
想知道掉进蛇精圈套里的葫芦娃是什么感觉吗,可以采访此时此刻的艾钢同学。
针刺般的锐利视线从宋心悠微眯的眼睛里射过来,艾钢迎着朝阳泪流满面。想不通怎么只去了趟首都,人就能变得这么阴险了呢?直接从李元霸改版到王熙凤,连个过渡都不给,还让不让朴实的劳苦大众过日子了!
没人理会艾钢同志的悲切。宋心悠收回眼刀,上前仔细查看“李闯”的伤:“真是他打的?”
赵清誉觉得宋心悠关切的神情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微妙,顿了顿,他才微微敛下眸子谨慎的回答:“哦,就昨天晚上见到你之前。”
艾钢嚷嚷:“也没打几下好不好,你不知道这家伙多恶……得,噩梦,不提了不提了,反正他娘的趁乱溜得那叫一个快。”
宋心悠皱眉看向“李闯”:“你逃了?”
赵清誉这个时候还没有觉得事情坏了,只隐约感受到一点点异常,一个人的灵魂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行为举止总归有些违和,如果宋心悠真是李闯很亲密的那种朋友,那么察觉到些奇怪再正常不过,因此赵清誉觉得自己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给这些蹊跷的地方找到比较合理的解释:“啊,要不是我昨天火车上太受罪,能跑?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赵清誉这话有闯哥的内容,可惜没闯哥的气场,他已近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抑扬顿挫,可惜听在那俩纯种东北人耳里,还是温和得一塌糊涂。
艾钢抱着胳膊上下打量“李闯”半天,然后用胳膊肘推推宋心悠的肩膀,咕哝道:“喂,你觉不觉的这家伙去了趟祖国心脏,从里到外都变得很奇怪?”
宋心悠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咬了下嘴唇,然后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拉起“李闯”的手就大踏步往前走。
赵清誉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出声:“哎,怎、怎么了?”
宋心悠不语,只一个劲儿往旁边僻静的林荫小路上走。
赵清誉不敢再说话,有些忐忑的跟着。
艾钢被忽略的很心寒,但他坚决的秉承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不抛弃,不放弃,也就一路小碎步的尾随了过来。
终于,三个人来到了树荫深处,浓密的叶子盖满了树梢,枝枝桠桠交叠到一起几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赵清誉不太敢去看宋心悠的眼睛,所以他微微仰头,看看树叶,看看枝条,希望能以此消除些紧张。
宋心悠直接上手把那颗脑袋拧了回来:“看着我。”
下意识的咽咽口水,赵清誉把视线固定到宋心悠的鼻子上,再没敢游移乱动。
艾钢一脸茫然的抓抓头,问宋心悠:“亲爱的,你这又唱的是哪出?”
话音未落,小腿已经印上半个脚印,爱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