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飞答:“一八三。”
“哇,比我还高两厘米。”继续明知故问,“队长,听你的口音是东北人吧?”
罗建飞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那咱们离得不远啊。我北京的。”季夏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哪个省的?”
“吉林。”
季夏装作喜出望外:“真的吗?我有个朋友就是吉林白城的,我去年暑假还去看过他。”睁眼说瞎话,那朋友就在眼前。
罗建飞的眉心动了动,没有接话。
季夏继续唠:“那地方不大,但是很漂亮,都快到内蒙了吧。我朋友说,到了冬天会更漂亮,冰天雪地的。我们北京很多年没下过大雪了,真羡慕他那儿。”
好半天罗建飞冒出一句:“冷死人。”
季夏脸上乐开了花,终于撬开嘴了:“队长你也去过白城?”
罗建飞不置可否。
季夏继续打哈哈:“队长你要是回家的话,肯定要经过北京,到时候我请你吃烤鸭啊。”烤鸭真是个好物!
罗建飞吐出两个字:“不了。”
季夏的心里一痛,独角戏终于唱不下去了,罗建飞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还回去个屁啊。
进了卫生所,罗建飞将季夏扶坐在病床上,卫生员赶紧过来给季夏检查伤口。季夏卷上裤管,露出血肉模糊的左腿来,卫生员拿着酒精给他消毒:“是不是又是黑熊干的?那家伙下口总是这么狠。”黑熊就是咬伤季夏的那条军犬。
“是那家伙。”罗建飞扭过头去,不看季夏的伤腿。
卫生员又说:“咦,你腿上还有钢板,伤愈没多久吧?”
季夏被酒精刺激得咝咝倒吸冷气,一边答话:“嗯,才出院没多久。”
“腓骨骨折,当时应该很严重吧。怎么弄的?”
“还好。”季夏嘻嘻笑,“当时在武装越野,碰上地震了,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压的。”
“那你点儿还真够背的,这都能碰上。记得短期内别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卫生员一边清洗一边嘱咐。
“嗯,谢谢卫生员。”
卫生员又说:“你之前有没有打过狂犬疫苗?没有的话,我给你打疫苗,三天后记得再来打。”
“好,以前没有打过。”
罗建飞回头来看了一眼季夏的小腿,那儿有一条狰狞的鲜红色疤痕,像蜈蚣一样趴在白皙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