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休息室,林梵行这会儿困得支撑不住,见了这温暖的小放映室,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又把门轻轻掩上,他坐在靠近空调的一张座椅上,两条修长的腿架在扶手上,脑袋颤巍巍地落在椅背角落里,形成了一个别别扭扭的姿势。他心里告诫自己,这是人家的地盘,不可以贪睡。然而眼睛一闭上,宛如被打了一棍子似的,昏沉沉地进入了梦境。
狭窄昏暗的放映室里寂静无声,唯有黑白荧幕洒下来飘忽不定的光。毛茸茸的座椅干净整洁,隔着椅垫散发出一点潮湿木头的味道。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很远出传来,成了悠然安宁的背景音。
林梵行迷迷糊糊地听见了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他理智上知道要马上离开这里,身体却懒懒地难以动弹。忽然肩膀处传来陌生的触感,像是有人在温柔缓慢地抚摸他。
林梵行一个激灵,翻身从椅子上跳起来,扬起手给了来人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耳光过后,他才看清楚来人,隔着一排座椅,那人身材高瘦挺拔,穿着黑色毛衣和牛仔裤,面容隐藏着重重阴影之中,感觉是一个很酷的男人。
林梵行张了张嘴,有些手足无措,然后抬脚就要开溜。
那男人刚才被打了一耳光,有点发愣,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伸出手拎着林梵行的衣领,直接拽到了自己身边,抬脚就是一脚。
这人力气挺大,打架也很凶。林梵行被踹了一脚,倒退四五米远,一屁股坐在了垃圾箱旁边,他站了起来,感觉到嘴角一阵腥甜,他随手抹掉嘴角血迹,暗暗活动着手腕。
下一秒,这两个人疯狗似的打了起来。
林梵行只记得自己打了对方两拳,也抬脚踹了对方的肚子,而自己这一方显然更加吃亏,那男人拳脚很狠,力气又大,几乎把林梵行打得无招架之力。
狭窄的放映室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终于有秘书小姐听见动静,忙跑进来开了灯,然后看清室内两人,惊呼了一声:“梁总!”她还以为自家总裁这是遇刺了,当机立断地跑出去尖叫道:“保安,保安!”
明亮炫目的灯光从房顶投射下来。这两人各自退居一隅,抬眼看向对方,这才算是打了照面。林梵行愣了一下,心想:这男人长得这样好看,可惜是个疯狗脾气。
那位疯狗脾气的男人在灯光下站定,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血迹,甩了甩手,眯起眼睛看向林梵行,开口道:“你……”
刚说了一个你字,外面呼呼啦啦地进了一大群人,先是一群光鲜漂亮的青年男女围拢住男人,嘘寒问暖,又是联系医院,又是拿着湿毛巾左右擦拭。然后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提着警棍闯进来,架着林梵行的胳膊就要走。
林梵行从那些人的语言中,终于意识到眼前那男人就是汉皇的老板,青年企业家梁倾城。他极少看新闻,但是这位少年天才、商界新贵的名字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眼看就要被保安带走,林梵行只好挣扎着喊:“哎!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梁老板!”
梁倾城推开众人,手里还握着叠成方块的小手帕,他有些害疼地吸着凉气,目光冷淡,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林梵行,终于开口:“妈的,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谁让他进来的!”
一众职员似乎都挺怕他,默默地低着头。有人轻声说了一句:“这是来试镜的模特。”
林梵行自知闯了大祸,此时只好赔着笑脸,嗯嗯点头道:“我是来面试的。”
梁倾城见这个男孩打了自己还敢笑嘻嘻的,简直要气炸了,他抬手拍了一巴掌座椅扶手,冲保安喝道:“叉出去!不准这人再来。”
林梵行被保安强行带出去,穿过走廊时,迎面看见一个明媚耀眼的高挑男子,身后簇拥着两个助理,流星赶月似的往放映室走。男子气质极好,脚步虽然匆忙却依旧从容,他戴着茶色的大号墨镜,身上穿着和林梵行一模一样的风衣。
两人擦肩而过时,男人衣角飞扬,带着一阵淡而优雅的男士香水味道。林梵行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好面熟。
那两个保安当真把他叉了出去,并且告诉他,你得罪了我们老板,以后别想再接汉皇的业务了。
林梵行很硬气的表示全世界的娱乐公司全破产了我也不会去你们家。嘴上虽然这样说,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挺失落的,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好好的干嘛去人家公司里乱闯,不过那个姓梁的也是个神经病,一言不合就打人。
林梵行提着雨伞,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身后的汽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响了好几次,林梵行才茫然地回过头。
乌黑锃亮的悍马汽车停在他旁边,车窗降下来,温澜探出头,朝他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林梵行以伞撑地,淡淡地点点头,没什么情绪地说:“你好。”
温澜刚参加完一个会议,这会儿正打算回公司。他脱掉身上的西服,扯了领带,一齐扔到车里。然后跳下车,挽起雪白的衬衫袖,抬起手微微遮住额前的细雨。他快步走到林梵行旁边,语气轻松地说:“喂,别愁眉苦脸的,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梁倾城暴打了一顿,该郁闷的是他吧。”
林梵行揉揉脸颊,他跟这个姓温的不熟,还不至于到倾吐烦恼的地步,不过今日发生的事情又确实很荒谬。林梵行叹了口气,含糊道:“那个姓梁的……简直莫名其妙。”
温澜哈哈大笑,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