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又回头看了眼幼狼,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不管了,明天我和阿尔文就要动身去雪滨城了,正商量着把这家伙送去宠物看护所呢。”
叶泽抱起小白跟它大致讲了讲自己的旅程计划,没有注意到缩在墙角的幼狼耳朵动了动。
夜晚的银光洒在维纳城的白石街道上,叶泽此刻正十分惬意地泡在浴池中,水珠顺着他的碎发滴落下来。
好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泡过澡了,他舒展放松了身体,享受着夜晚的宁静时光。
一切似乎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叶泽长长地舒了口气,对于接下来的旅行,他其实并没有太大担忧,仔细想来碰见族人的概率也不高吧,况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重活一世,他只想悠闲自在地度过余生,只要对方不惹事,他也就无所谓了。
水温渐凉,叶泽起身穿上浴袍,随意搭了块毛巾在头上,走出浴室。
阿尔文已经早早睡下,客厅里寂静无声,只有皎皎月光照进室内,顺着窗棂投下洁白的荧光。他正要回自己屋里休息,脚步却突然一顿。
窗边忽而闪过一道暗影,暗影被投到地上,隐约映出一个熟悉的轮廓。
叶泽回头,漆黑色的瞳仁望向窗外,对上了另一双灰褐色泛着幽光的眼睛——是牙!它的伤好了?怎么跑出去了?
就在叶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幼狼已经跳下窗台,调头奔向身后无边的黑夜。
他的第一反应是出去追,但当房门被打开,晚风吹了进来,叶泽停下了脚步。
嗯,这狼崽子跑了,没人拐它撸它,是它自己跑掉了。
叶泽冷静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小宠物离家出走,还需要主人去追回,它原本就是森林中的野兽,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自己将它捡回来疗伤,现在估计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它要走,实在无可厚非。
叶泽关上了门。
说起来刚刚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似乎在牙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清明,一种近乎人性化的清明,又是错觉吗?
他若无其事地擦着头进了屋,突然觉得有些讽刺,自己才给它取好了名字,牙,这是前世与他关系最好的警犬的名字,结果都还没怎么叫过呢,这小狼崽子就自己跑了,也好,省得操心,天天还得给它准备吃喝。
叶泽躺回沙发上,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幼狼的逃跑毫无预兆,可又在情理之中,它大概一早就想走了吧,只是之前伤还没有好利落,而他昨天检查的时候发现它的伤已经几乎痊愈了,那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呢?
叶泽望着窗外的皎洁月光,渐渐睡去。
“阿泽,小牙呢?我这么没见它?”第二天一早,阿尔文就起床开始收拾东西:“你说我们这一走至少一周吧,小牙是按计划送到宠物看护所?”
“不用了。”叶泽将烘焙得两面脆脆的吐司放到盘子上,挤上沙拉酱,神色如常道:“它走了,不会回来了。”
“诶!?”阿尔文一愣,“什么意思……走了?”
叶泽将煎得金黄的太阳蛋和香气四溢的培根夹入吐司面包,感叹有钱就是好,不用再去森林里大海捞针地找自然食,而可以直接买回原材料来自己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家伙昨晚跑走了,吃饭吧。”
对于幼狼的离去,叶泽表现得比阿尔文淡定得多。
他其实也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连牙的名字都给他了,或许只是因为初见时的惊艳与共鸣,或许是因为初来异世,真的想有个家伙在身边作伴,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反正,牙也已经走了。
在一片明媚日光中,两人背着大包小包上路了。
他们搭乘空轨来到了奥斯顿车站,一出站,雄伟壮丽的景象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天空中重重叠叠的轨道之上,成百上千趟从这里出发驶向远方的列车,如同流星般划过维纳城的上空,只一眼,就让人心生赞叹。
奥斯顿车站每天的人流量极大,周边的娱乐休闲场所自然也少不了,阿尔文订的是下午的票,之所以这么早来,就是想走前再在附近逛逛。
“阿泽,我听说这附近有家出名的甜品店,这时间还早,一起去尝尝怎么样?”
站内人流攒动,二人好不容易挤到了中央广场,正找着甜品店呢,却忽然被一旁人群的喧嚣声吸引过去——
“哪来的狼崽子!还敢咬人!”
“快快快!打死这小畜生!”
狼崽子?叶泽的脚步一顿,转身观望。
拨开看热闹的观众,人群中央,赫然是昨夜出走的幼狼!
一夜未见,它似乎又恢复了初见时遍体鳞伤的惨样,血污遍布全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它面前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正拎着一根长长的木棍穷追猛打。幼狼拖着身子躲了两步,终于没力气了,于是结结实实的一棍子敲到骨头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血花溅了一地。
幼狼一仰脖子,张嘴发出无声的哀嚎,灰不溜秋的小身子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不动了。
人群中有人心生不忍,开始出声制止,反被中年男子吼了回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幼狼,举起棍子,准备给这个小畜生最后一击。
木棍夹风落下,却在马上要砸中幼狼的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制住!
握住它的是一只有力的手,中年男人一愣,顺着手臂往上望去,看到了一双冷到不行的纯黑眼眸。
☆、cer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