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人选虽未最后敲定,但大致范围还是有点,不外乎博弈而已。
胤禛在康熙三十年年底除服,大婚也安排在十一月月底。
知道嫡福晋还是乌喇那拉氏,胤禛心头失望多过开府在即的喜悦。这个女人与自己数十年夫妻情分早随着弘晖离世消磨殆尽,再往后,连面子也懒得做了。
指婚的旨意下来之后,胤禛心头回想昔日种种,居然只记得那拉氏的枯燥的谈吐,与乏善可陈的侍奉,以及她在夺嫡路上毫无助益的母族。
初时以为,那拉氏总归是大家闺秀,管家也算井井有条。后来想起府里那些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孩子又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这里面如果没有那拉氏的手笔,他就把皇位让给老十四去坐。
既然没有亲缘,何必再来世间走一遭?
更何况,他心头有了更值得期盼的人,能够给他生皇子。
……
左右不过阿哥大婚,礼部内务府早有先例。旗人多礼,虽然繁复亦架不住有人烂熟于心。
胤禛将对大婚的失望转嫁在开府的人事安置上头,日夜琢磨着身边侍候的奴才谁该带走,谁又该打发去外院。
因为早早生出了金屋藏娇的念头,内务府列出庄子铺子给他摘选的时候,胤禛刻意圈选了京郊一处避人的庄子,里面就算有人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因为开府与除服相隔太近,四阿哥的府邸旧址是前明的内官监官房,修葺之后也算气派宽敞。胤禛刻意将书房的院子选得离内院更远,手书“澹泊宁静”寄托相思。
圆明园什么的,朕甚喜爱啊,可惜还有的等。
震天的鞭炮与锣鼓声中,身着喜服的胤禛站在府门口看着花轿再一次抬向自己,心头幻想里面坐着的人是嘴角噙着笑容的某个弟弟,忽然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两辈子娶嫡妻,没有一次能如愿。上辈子还能说值得期许,这一世呢?
不喜欢的人再娶一次又如何,他连揭盖头的欲|望的没有了。
花轿落地,胤禛取过弓箭连射三箭。喜娘高声唱到:“一支箭来先向东,新人脚下踏金龙,二枝箭来后向西,配了一对好夫妻,三枝箭射向轿前、轿后、轿左、轿右,射进九霄云外,百子千孙万代富贵。”
胤禩混在人群里,一瞬间有一种养壮哥哥的自豪情怀。想起去年今日,校场上的四哥骑在马上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吹就倒,如今也能挽起五力半的弓了。
众人齐声喝彩中,新郎与抱了宝瓶的新娘前后走入内殿行礼。
……
晚上的事情比胤禛想象的更顺利,他以为自己会抵触会倦怠,但他终究做了合格的新郎,噙着笑端着酒杯接受众人劝酒。
余光看见胤禩忙着拦阻几个小的喝酒,他几步走过去,立在胤禩跟前,举起酒杯:“八弟,喝一杯。”
胤禩不推辞,仰头一饮尽了,呵呵笑道:“四哥大喜。”
胤禛皱眉抱怨:“这酒怎么是苦的?”
苏培盛连忙跪下请罪:“爷,这酒还是方才那一壶,奴才不曾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