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
“那次你说要和我结成道侣……”
“是因为喜欢我吧?”
他轻轻地啄着冰冷的耳垂:“我答应你。”
“你欢喜吗?”
“对我笑笑吧。你很久没有笑了。”
“……”
“我很欢喜。”
靳重焰从玉棺中跃出,踉跄着走了几步,后背贴着石壁,慢慢地滑坐下来。身边没了安慰的人,连悲伤都无法用哭号来发泄,因为,没人在乎。
他呆坐着,目光落在那面令旗上。
刘念在的时候,不大让他摆弄这些,怕耽误他修炼,如今捡起来,却不太熟练。他想,自己没有搜到魂,多半是这个缘故。或许是刘念待的地方太偏僻,被小鬼们忽略了,又或者……
他的手托着令旗,正好突显出一个细小的破洞,在令旗的正中央。
有人阻挠?
靳重焰心沉了一下,猛烈地跳动起来!
不弃谷外多了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地守着谷口,如临大敌,谷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八哥一改先前吃吃喝喝不务正业的颓唐,每天天不亮就去谷口巡视,中午吃饭才回来,晚上睡觉也要转一圈,俨然不弃谷的禁军统领。
沥青和刘念照常修炼,却不免受些影响,进度明显拖慢。
如此过了五日,袭明将两人召至面前:“这几日进度如何?”
沥青与刘念各自禀告了一番,沥青还在摸索,刘念已经离筑基不远了。
袭明丢了一瓶筑基丹给刘念:“谷内近日不安宁,你们去洛州长孙家住一段日子吧。”将信交给沥青。
沥青道:“谷中有事,弟子焉能置身事外?”
袭明道:“你们不在,没人拖后腿,胜算反倒大些。”
他这么说,沥青和刘念自然无话可说。
两人原本打算住一晚,第二天再走,谁知刚回去,八哥就过来押送他们出境。刘念没什么东西收拾,将筑基丹往怀里一揣就走。出门时,沥青还在收拾,八哥道:“不弃谷出去的弟子怎么可以两袖清风?太寒酸了,丢人!去,去仓库里挑几件东西挂在身上显摆显摆。”
刘念道:“修道之人不讲究这些。”
八哥一爪子过去。
刘念顶着伤去了。
过了会儿,沥青出来,八哥上下打量他:“你是跑去嫁人吗?胳膊肘往外拐的,娘家都搬空了!”
沥青面上一红道:“借住别人家,不敢太劳烦他们,便想着自己多带些。”
八哥道:“你带着这些,不用借住别人家了,随便找个破庙就能过日子。”
沥青知道它嘴了不饶人,不再答话。
刘念拎着个小包袱回来。
八哥也没问拿了什么,扇动翅膀往外飞,刘念和沥青跟在后面。到了谷口,八哥道:“去吧!在外面受了气不用憋着,直接骂回去,别人要是打你们,就报袭明的名号。虽然我们都知道他不怎么样,可是外人还被蒙蔽着。”
最后一句明晃晃的诋毁,沥青与刘念都决定当没听到。
送走刘念和沥青,八哥幽怨地看向姗姗来迟的袭明。
袭明道:“都走了?”
八哥道:“呵呵。”
袭明皱了皱眉。
八哥炸毛:“老子还留着。”
袭明道:“我看得见。”
八哥道:“看得见你妹啊!这么多年来,你高兴的时候老子赔笑,你不高兴的时候老子赔罪,赔得毛都黑了,简直鞠躬尽瘁得可歌可泣!我要是个大臣,都能和岳飞挨着了!”
“那是秦桧。”
“你闭嘴!你别说话!你一说话老子就不高兴!老子已经够不高兴的了!”
袭明竟真的不说了。
八哥道:“老子对你掏心挖肺,没想到啊没想到,大难临头的时候,你把那两个兔崽子给放飞了,老子这个真能飞的居然不放,你完全没有良心!忒没良心了!”
袭明看着他。
八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再怎么看着老子,老子也没铜子儿打赏。”
袭明道:“翅膀在你身上,你想飞就飞吧。”
八哥二话不说,展开翅膀就飞,飞了两尺,一阵粉末袭来,“扑通”一声跌在药田里。
袭明脸色半明半暗,十分复杂,半晌才道:“看来它们有点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