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这些计划书还真不是“无偿”的。
“人才!真是个人才!”学生会主席用力拍着江寒的肩膀,赞叹不已,“到我身边来,怎么样?我马上把组织部长的位置给你!”
江寒拒绝了他的热情邀请——他还不打算为了学生会的事业精尽人亡。
因为江寒给帮了忙,那几个和他交好的学生会干部就凑出钱来,要请他去校门口喝啤酒撸串儿。
江寒一听笑起来,他说不用了,真要想聚一聚,他来掏钱,找个好点儿的地方。
那天晚上,江寒就把这三个同学带去了霍定恺常去的会所。
事先,他和霍定恺打了招呼,说要带同学过去玩,霍定恺还笑问是男的是女的。
“三根油条一样直的男同学。”江寒没好气道,“本来要去大排档……”
“喂!不许去那种地方!太脏了!会得肠胃炎!”
霍定恺不许江寒去大排档吃东西,他最厌恶路边摊,说,在那儿呆久了身上都有股油腻腻的臭味。他甚至不高兴江寒去肯德基麦当劳,说,家里明明有厨子,为什么要去吃那些廉价的高热高盐食物?害得江寒在校门口吃个烤串就像做贼,回家赶紧洗澡换衣服,生怕霍定恺察觉。
因为每天吃东西精挑细选,又有女佣照料日常,所以江寒的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眼睛永远明亮,嘴唇红润,皮肤光滑得看不见汗毛孔。他爸妈很奇怪:学校食堂的油水难道这么养人?
江寒可没告诉他们,霍家的厨子以前是做国宴的。
那会所是会员制,落地玻璃把十万软红隔绝在外,三十七层的楼面铺着黑色大理石,光洁如镜,冰冷幽滑,恍如深洞。
三个跟着江寒进来的男生,都是心有惴惴,缩头缩脑的。他们没进来过这种地方,尽管即将踏上社会,但这些年轻孩子们仍旧敏感地觉察到:这儿的大门不是为他们敞开的——那些携着美艳女伴,衣冠楚楚的中年男性在出入口撞见他们,神色都显得很诧异。
其中一个不安地问江寒:“我们真能进去么?”
江寒但笑不语。
还没走两步,黑衣侍者慌忙迎上来,语带不满道:“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这儿的会员。”江寒将霍定恺的一张名片递上去,那侍者看了一眼之后,神色立即变得恭敬起来,他将名片还给江寒,然后躬身道:“这边请。”
江寒的同学都很好奇,其中一个用胳膊圈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喂,名片是谁的啊?”
“一个熟人的。”江寒含混道,“你们呢就别多问了,等会儿叫几瓶好酒,哥们敞开了喝就是!”
酒吧间没多少人,他们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虽然尽量放轻步履,举止收敛,从各处投射来的诧异目光,仍旧让这些初次进来的孩子们如芒在背。
江寒却浑然不觉似的,迅速点了几瓶酒。伙伴们起初的不安,也因为江寒那熟稔的姿态而消失,他们跟着低声说笑起来。
期间,江寒察觉到有人在频频看他,他回过头去。
是个穿着深灰套装的中年男性,和霍定恺差不多的年龄,戴着无边眼镜,谈吐气质里有一种政客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仕途得意的政客。那男人身边陪着一个穿紫色细缎无袖晚礼服的女性,五官精致如傀儡,神色却懒洋洋的。
看面容,江寒并不认识他,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在观察自己。那人的目光没有恶意,却是充满好奇,还掺着一些吃惊,仿佛没料到江寒会从这世上冒出来。
但江寒懒得去细想,只和同学觥筹交错。
几个人喝得兴起,正有说有笑呢,忽然,江寒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是个染金发的年轻男人,他冲着江寒笑了笑:“真巧,在这儿遇上了。”
江寒的心,陡然一沉!
那人是他在俱乐部的“同行”,他只知道此人叫jeremy,真名不清楚。
但当着同学的面,江寒也不好视而不见,于是他只得勉强笑道:“是够巧的,怎么你也在这儿?”
江寒的同学好奇地打量着金发男人,仅凭直觉,他们就能感觉到古怪:这人打扮很精致,金发梳理得格外精心,衬衣和领带挑选搭配得也十分精心,皮肤晒得微黑,是那种精致讨巧,不让人起反感的黑。连那双手的指甲,都修剪得仔仔细细,仿佛待售商品,毫无瑕疵——问题是这精致太过头了,充满了刻意,似乎是硬生生遵循某些苛刻的行业标准的结果。
这男人的样子不像大学生,也不是成功商人,更不是二代。
他似乎来自某个不能言明的场所。
“江寒,他是谁啊?”一个同学问。
江寒语气含混道:“哦,这是杰瑞米,我的一个……朋友。”
杰瑞米听见这话,却笑起来:“我和江寒算不得朋友,他是走高端路线的,我可高攀不上。”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虽然脸上在笑,但那双眼睛却带着明显的敌意。
江寒的心,沉得更厉害!
杰瑞米很讨厌他,这一点当年他在俱乐部就感觉到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惹了对方的不悦,所以以前,他会尽量避开此人,后来离开俱乐部,一想到不会再见到这家伙,江寒还松了口气。
……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碰上,而且还是当着同学的面!
江寒的心,砰砰跳起来,同学都不知道他在俱乐部做过,更不清楚他手头的钱是从哪儿来的,这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