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安哥。”
“你在哪儿呢?”何安的声音每次透过电话传来都似乎显得更好听了。
“刚到楼下,这就上去了。”我顿了一下说。
“嗯,那行。”
挂了电话,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然后掏出校园卡刷开门禁进了楼。
毕竟是周六晚上,都这会儿了楼道里还十分热闹,每一层都能听到有人开黑打游戏骂队友的声音。
我上到四楼发现我们宿舍门是开着的,就直接推开了进去。杨海洋依然不在,叶煦已经躺在床上看起来准备睡了,何安则在听见我回来后就转过了身看着我。
“回来了?”
这不明摆着吗。我点点头,站在他椅子后头看着他正在进行的游戏界面:“你快接着打,不然一会儿队友该喷了。”
他嗯了一声,回头一边继续一边问我:“你在外面待了多久?”
“嗯?”我愣了愣:“没待一会儿啊。”
何安没接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继续编,就安静站在他后头看着他秀操作。
终于等到这一盘结束,他站起来去洗手间,却把我也一起拉了出去。
“你没事吧?”一出门他就问道。
“没事啊,好得很。”我脸不红心还跳地说。
“好个屁。”何安盯着我:“没事你一个人在外头待那么久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在外头待了多久?”
“刚刚你一进屋房间里的气温立马降两度,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再说这天这么凉你们也不可能在外面聊天吧,肯定是聊完之后你自己又在外面乱晃。”何安非常肯定地说。
我心道少年你不去fbi都是屈才了好吗?连气温降两度这种事都能感知得到,你属青蛙的吗……
何安见我不吭声知道说中了,叹了口气又问一遍:“到底有没有事?”
“真没事。现在真没了。”我也叹气,好像谁不会叹一样。
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等了一会儿才说:“那就回去吧,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该不会是礼物吧?”我想起了那个被我扔在沙发上的阿狸。
何安淡淡一笑:“进去看。”
我跟着他回到宿舍,他从书架上面拿下来一个盒子递给我,里面竟然是一个鼠标。这牌子和款式我都认得,专门玩游戏用的,我惦记了有段时间了。想买,但总觉得花那个价钱就买个鼠标有些不划算,所以都忍住了。
现在看到何安送这个给我,我怔了好几秒才有些发呆地问:“给我吗?”
“对啊。我觉得你操作慢应该不是冻的,而是鼠标不灵敏。不过你要是用了这个以后还失误的话,那就是你操作的问题了。”何安有些狡黠地笑着说。
我站在那儿还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我觉得价钱太贵不敢收,大不了我以后送他个等价的,只是我搞不太懂到底什么样的关系才适合收这个价位的礼物。
就算是很好的朋友,像之前我和蒋哲良那样,也没送过类似的东西。
“别想太多了,只是礼物而已,你不收我也没别人可给。”何安这时又说道。
也是,如果只单纯当作是一件生日礼物的话,那也不过就是一个稍贵的礼物而已。他送的时候都没有多想,我又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呢。
这么一想我便从何安手里将鼠标接了过来,恳切地说:“谢谢安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看着我笑,慈父般的:“嗯,生日快乐。”
简直就是特么的莫名其妙啊。
我此时此刻忽然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要是我现在上学校的bbs里发篇帖子,名字叫《我喜欢我室友但他把我当儿子怎么办?很急,在线等!》的话,会有人骂我是神经病吗?
……
生活真是太艰难了。
第20章 何安那一瞬间的表情像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四月底的时候,我跟何安之间爆发了一次不小的争吵。
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仍是在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平淡地学习,平淡地生活,以及,平淡地暗恋。
但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平淡了,时间长了人不由得就变得有些焦虑,有些暴躁。我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都是处于无作为的状态,何安对我的态度也并没有发生什么质的改变,所有关于他的幻想都还只是幻想,除了时间在流逝以外其他的一切都保持着原状,这么想着想着我就会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恰巧那几天大概刚好赶上了我的“大姨父”的日期,整个人的心情就愈发得低落。直到那天在跟何安一起去做分析化学实验的时候,我的情绪应该是已经坏到极点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在实验室里拿试管和烧杯的时候何安不经意地问我。
“没怎么。”我懒懒地不愿多说话,拿够了数目就直接转身回实验台。
因为这些试管放置的时间比较久,大部分都特别脏,单纯用洗涤剂和蒸馏水来洗肯定洗不干净,所以老师就让我们先去用浓高锰酸钾溶液来个彻底清洁。
浓高锰酸钾的挥发性和腐蚀性都是很强的,所有的操作都必须戴着护目镜和胶皮手套在通风橱内进行。不过因为人比较多,而通风橱只有两个,一次最多能容纳三个人在那里同时操作,所以我们只能每个实验台轮流着去人。
我跟何安之前先去了一次,洗了一部分回来后他开始配溶液做滴定的准备,我则拿了剩下的容器去继续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