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段阡陌现在可以确定,是那日漠西古道上驾驭狼群救他一命的司马晴。
“收到了王爷的请柬,我们昨夜便动身出发,不知王爷相邀所为何事?”司马晴表情淡淡的,声音有些少年人的沙哑,却很动听。
段阡陌嘴角噙一抹笑,桃花眼勾着对方荡了两下,一个华丽丽的段氏媚眼丢过去,对方却不为所动,很认真的看着他,等他放屁。
“哦,本王尊圣上旨意赴肃州就藩,这不才来一个多月,为促进各族友谊,所以请月氏王来肃州坐客,还望不嫌薄待。”
司马晴颌首,淡淡道:“多谢王爷盛情,叫我司马晴即可。”
“哪有连名带姓唤的,不礼貌,本王今后就叫你晴吧!”
段紫陌恬不知耻的拉关系,自己的随从是见惯了没所谓,司马晴的随从却是一个个呲牙瞟白眼——还今后?还‘晴’?这家伙是花痴吧!
“随王爷喜欢。”司马晴兴致缺缺的瞟向草场,问道:“不知王爷准备了什么节目?”
段阡陌狡黠的一笑,靠近司马晴,殷勤的低声道:“那日多亏晴救下本王一命,今日准备了大礼答谢你的救命之恩,随我走!”说罢去拉他的手,被对方避开。
段阡陌看了面色终于有些恼怒的司马晴一眼,笑道:“不知有没有荣幸见你一笑。”
司马晴修眉微蹙,目光如电扫向段阡陌,他也不尴尬,犹自笑道:“本王认为有那个荣幸,晴觉得呢?”
眼看着司马晴已经真恼了,段紫陌哈哈大笑,不动声色的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正色道:“别恼,本王字字真心,为了你的族人至少也要把本王当朋友吧?”
司马晴斜眼看他半晌,渐渐平复了怒火,正要说话,却听看台下的栅栏处传出一声尖叫。
“啊——狗跑啦——”
尖叫声里还伴着无数的狗叫声,再看,已经有数条恶犬奔出来,前面的几只跳过了栅栏直冲草场,后面的一涌而出数十只,恶犬身躯高大,前仆后继的撞翻了栅栏,像脱缰受惊的野马,个个伸长着舌头,朝人群撞过来。
段阡陌眉毛一扬,伸手就去拉司马晴,“上看台,这些都是没经过训练的猎犬!”
司马晴来不及挣脱段阡陌就被他抓住手托起腰跃上看台,其余的人被惊散,好在都有武功,跟着跳上了看台。
“谁干的?”段阡陌难得发了脾气。
身后小门跑出一个随从,回道:“小万说是阿夕,那关犬的铁笼子锁被撬了,两人正要将笼子推出来让月氏王挑选良犬,哪晓得才到栅栏处笼子铁门开了。狗都冲了出来!”
“哼!谁犯的错让谁收拾,叫阿夕将狗全部捉回笼子里,一只都不能少!”段阡陌的眼神凛冽,面上的笑容却有浮现了出来。
司马晴放眼望向草场,那些是恶犬不如说是疯狗,段阡陌绝不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的人。
一个身穿深蓝色粗布短打的少年冲进草场,也许是没见识过恶犬的疯狂,他冲上去的姿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悍然无畏,待那些恶犬看到有人冲过来,纷纷撩开犬牙狂叫着扑了上去。
少年一个灵巧的翻身避过一条狗,可后面扑上来的却没能避过去,两手抵住一只狗的下颌,其余的狗倒没有再扑上去,围在一旁狂叫,少年躺在地上,用力撑着脑袋,两手死死抵住恶犬的喉咙,从看台上能看到少年濒临气竭,两条手臂颤抖的幅度越来越明显。
若斗不过这只犬,那么在他失去力气放下手时,所有的恶犬都会一扑而上,生生将他咬死。
看台上有人不忍心再看,收回目光。
段阡陌倒是兴趣很大,视线一直在围场里。
司马晴看了半晌,冷哼一声,道:“原来王爷所说的友谊或是邦交原来就是让我看自己的族人被贵国的恶犬咬死。”
“可不怪得本王,那奴仆做错了事,试图放狗咬伤本王,这些狗可是条条价值不菲,他此刻就算是斗赢了狗逃得了性命,被他所伤的狗本王也会要他赔,没钱就拿命抵。”
段阡陌云淡风轻的论人生死,收回目光,看向司马晴。
“晴不是会驭狼么?你可以去救他!”
“这是狗,不是狼!”司马晴狠狠看向段阡陌。
“哦,原来有区别的,那可怎么办?”段阡陌笑吟吟道:“我不想看到晴伤心的模样。”
一声细微“咔”响起,阿夕身上那只狗终于被拗断的吼骨,一命呜呼。
其余的狗立即后退两步,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如临大敌,残忍收敛,换上了谨慎,在阿夕周围徘徊,犹豫着不敢进攻。
阿夕趁势小心翼翼的慢慢起身,站立在中间连头都不敢转动,只拿眼睛戒备的扫着数十条张着嘴哈气的狗。
有一只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少年侧身避过,这是铁栅外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子声,数十条狗不再犹豫,全朝少年扑过去。
犬本以为这人凶悍,空手就能勒死同伴,所以才分外小心。
此时一只先发起攻势,又听有人吹响狗笛,于是残忍毕露。一只攻向少年的腿,阿夕后退几步,裤脚被狗咬住,另外一只借机跳起,跃过同伴身子,直扑向阿夕的脖子,裤腿还在恶犬口中,为了避开咽喉的进攻,只能身子向后倒去。
这时司马晴突然跳下看台,他的几个随从大惊失色,跟着往下跳。
司马晴奔跑的途中从怀中掏出一只短小的竖笛,抵在唇边一吹,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