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已经将无意中遇到那孩子的事情告诉了娘亲,所以爹爹自然也都被详细告知。
孩子的伤已经被白芷仔细的处理过,从配方到熬药都是他亲自动手,爹爹见了大赞白芷聪明,而且懂得适量和妙时。
白芷家并不大,两个卧房一个正厅,厨房是旁边接葺的小屋子,所以晚上的时候白芷是和孩童挤在一张木床的。
这床还是他五岁的时候村里的木匠给打造的,因为欠爹爹的药银就用这个抵了。
床并不是很宽,白芷将孩子往里挪了挪,侧着身子睡,中间放了一卷被子,担心睡着的时候无意碰到孩子的左腿。
让他意外的是,那孩子睡姿特别的稳,基本不怎么翻身,白芷猜大概是他出身良好的关系,所以这些细节上才显得特别有教养。
不过白芷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在意的是这个孩子说话的语气。
到底是何出身会这么张狂呢?
难道这个时代也有‘暴发户’什么的吗?不对吧,这里的公子哥大多都是‘富二代’‘官二代’吧。
翻了个身,白芷面朝着孩童的方向,借着月光盯着他的脸,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儿,即使还是小孩子没长成的轮廓,也完全能想象得出这孩子成人后是多么的风姿飒爽。
说来也好笑,如若不是亲自给他换掉脏衣服,还真会猜不透他的性别。
男孩的脸已经恢复了一丝红色,不像白天那么苍白了,但是那双唇瓣还没有恢复血色,此时正开合着不知呓语。
白芷盯了那唇几秒,又翻了身干脆不看不听,无非是些孩子思念娘亲的话,黏黏腻腻的一点都不独立。
想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脸,白芷有些沉闷,因为这一世的脸和他前世是一模一样的,每一分毫都不差,不过,头发倒是留长了,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不习惯,十多年过去了竟也习以为常了。
白芷用着爹爹调制的中草药洗发,所以白芷的头发才一直黑亮黑亮的,要比其他孩子光滑的多。
不过,白芷的发基本都是娘亲给梳的,他学不来,每次发髻都梳的歪歪扭扭,乱七八糟,娘亲看不过去就每天亲自给他梳,还告诉他,
‘以后娘亲不在了,就让你的妻给你梳。’?
☆、【一波未平】上
?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与我同床!”
白芷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就是这么一句震天响,原以为是做梦,但耳边的声音太清晰,一下让他没了睡意。
他慢慢的起身,自动忽略掉身后的吼叫,揉了揉因为整晚侧身而眠酸痛的胳膊,一边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你是聋子吗?爷在与你说话!”
身后的男孩还在嘶吼,白芷皱了皱眉,并不回应,下床洗洗涮涮就拿着梳子找娘亲去了。
“喂!你站住,这什么鬼地方?”
开门的手一顿,白芷侧身看向坐在床上的男孩,还没有梳起的黑丝垂在耳侧,他冷着脸,启唇:“你该庆幸自己没有被野兽吃掉。”
留下一句话和男孩惊呆的脸,白芷头也不回的出门,还不怎么温柔的摔了一下门。
白芷承认,他有些起床气。
不过即使没有,被这么吵醒也都会不爽。
“……”床上的男孩看着离开的人,扭曲着小脸,一动不动。
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腿,包着一层白布,伤口的地方透着丝丝凉意,已经没昨天那么疼了。
然后在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时,不高兴的嘟囔,“这是什么破褂子,难看死了。”
爹爹天没亮的时候就出去看诊了,白芷去找娘亲梳发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人,找了一圈才发现娘亲在做饭,然后他拿着梳子又回到了房间准备自己先随便梳一下。
一推门,就看到一个耷拉着脸的小孩子坐在床上一动未动,甚是无精打采。
不过,那仅是一秒的事情,见人回来了,男孩又竖起刺,皱着眉盯着白芷坐到铜镜前梳头发。
“粗鄙。”
不客气的声音响起,白芷手下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梳起来。
没错,他承认自己不会梳发,连梳子都用不好,扯弄了半天才把头发都盘上去用木簪子固定,但是后面还是落了很多碎发,从镜子里看,发髻也是歪的。
白芷也不管了,把梳子一放就去打水,过了一会儿又端着干净的清水回来,加了一些去污的青叶,将布巾在里面洗了洗,走到床边完全不打招呼的往男孩脸上一扣,搓洗起来。
“唔唔唔,你……唔……”
男孩的声音断断续续,被拧的生疼的脸开始泛起粉红,等白芷擦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喊出来,“有你这么伺候人的吗?”
还没怎么脱离奶气的声音带着王者的架势,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但白芷看都没看他,随便给他擦了擦手就将布巾洗了一遍搭在木杠上,然后走到床边对他说,“自己能走吗?”
“废话,爷我又不是没有腿!”
一听这话,白芷直接转身朝正厅走去,反正接下来也不关他什么事儿了。
正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娘亲舀着饭看到出来的白芷笑了笑,“芷儿今天的发髻是自己疏的吗?”
“嗯。”白芷一边应一边挪开椅子坐好。
“比上次梳的好多了。”女人忍不住夸赞了一下,盛到第三碗饭的时候开口询问,“那孩子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