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叶方良走到阳台,指着后院里那片池塘说道:“朗月下的池塘,很美。”
“嗯。”松开手,叶方良走到栏杆前,手肘磕在平台上,上身前倾,低头看着池塘里的月影,深深地呼吸,陶醉在夏夜的暖风中。
手上空荡荡的,心立刻寂寞起来,穆毅三步作一步地走到叶方良的身边,俯身将一只手环住叶方良的肩膀,心便又安定下来,扭头盯住叶方良的侧脸,幸福得想笑。
“毅,你说,东边再多建一个亭子该多好,要那种椰子树形状的,里面再有一架秋千,荡啊荡,就像在海上漂流一样,多酷。”
“海,我喜欢,改天我们一起去吧,周游世界。”
“那你得先教我游泳才行,我很菜的,初二那年大哥教了我一个暑假都没有教会,呵呵……”想起当时的窘样,他不禁自嘲。
穆毅脱口而出,本能地接道:“良不必会,有我在,我就像大海龟一样驮着你。”
“笨蛋,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龟的,不如说是海豚或者大鲸鱼。”叶方良取笑,心里却很甜很甜。
“海龟的背坐着比较舒服不是吗?”穆毅温柔地笑,不知不觉中总将叶方良放置在自己之上。
“呵呵……如果你是海龟那我也要是海龟,做一只不会游泳的海龟,让你背我一辈子。”叶方良孩子气地一直笑,朗月下仿佛多了两颗闪闪的星星。
“良,你的眼睛真美。”单手托着脑袋,穆毅陶醉地注视着。看不够,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似的,这感觉既甜蜜又有些刺痛,这刺痛来自未知,只祈望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真是……对男人不应该说美,而且我长得哪里美了,是你眼睛有问题。”叶方良不好意思地咕哝。
若说他阳光俊朗帅气他可以接受,毕竟他长得确实不差,除了肤色小黑了点,那也是因为常年居住在阳光充沛的赤道附近,何况他还是个运动达人,他的男子气概,跟女人的艳丽、娇媚、美丽根本就是两条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平行线。
干嘛老美啊美的形容他,都快教他囧死了。
“我眼睛是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他啊,其他人视而不见,独独钟情于你呐。”穆毅伤痛道,说得自己很可怜似的。
“你口才真好,我猜你一定是开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叶方良轻声嗤笑,觉得这家伙被纵容久了就越来越会指鹿为马强词夺理了。
“为什么不说我是卖唱的戏子呢?你难道不觉得我嗓子挺不错的吗?”
“可能还是个说书的,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是不是啊?”
“嗯,我觉得像呐!可能上辈子,我就是被你包养的一个年轻英俊又有点才华的说书先生呐!”穆毅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到最后却大大扬起了嘴角,这样的角色定位让他不能不笑,尽管千真万确还是出自他自己的口。
叶方良终于忍不住抬脚去踢,笑道:“那我岂不是富家大少爷了,腰缠万贯,吃饭都要佣人喂,比贾宝玉还金贵。”
“可以想象,没事还抹些胭脂香粉之类的。”
“去!”再加一脚。叶方良看着池塘上随风抖动的莲叶,感叹道:“今年的睡莲开得有些晚呐!”
“品种不同吧,有些种类本来就开得比较晚的,不过开得晚败得也晚,越晚反而越令人珍惜。”穆毅依旧牢牢盯着叶方良,一如既往的情深似海。
迎上对方的热视,叶方良领悟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会珍惜的,这份感情。”
☆、默契(3)
半个月,才不过短短半个月,他就已经觉得自己是再也离不开穆毅了,其实还没有半个月那么长,其实一开始他的一颗心就已经无理由无条件地沦陷了。
他们之间的羁绊仿佛是上辈子就定下的,就在他经历轮回的时候,可能,穆毅就在等他了,或许还要早些,在他的前世,穆毅就一直在守候,他就是这样认为就是这样相信,他们的爱绵延了近一个世纪,今生,他们重逢,他们继续相爱,然后还有来生……一直到天荒地老。
“有时候我挺庆幸自己的失忆,那样就不会因为见不到你而感觉心痛,我宁可没有过去也不能没有你,良,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穆毅收紧了搭在叶方良肩上的手,让两人靠得更紧,让彼此的气息融和得更密切。
“好啊,不会再离开,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叶方良温暖地作答。
每每说到离开每每想到离开,他的心就隐隐疼痛。
上辈子,他的前世,穆毅的过去,可能有着很深的痛吧。
“良,你真好,鬼都敢爱。”穆毅将额头抵上叶方良的,笑得有点苦涩。为什么他会是鬼,如果是人,他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告,他们彼此相爱,爱得正大光明。
“无论如何,不离不弃,我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对我来说,你就跟普通人一样,不是吗?你的声音我听得见你的手我握得到你的体温我感觉得到,这是天意,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叶方良倒是看得很开,他的性格一向如此,认定了就一往直前。
“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难道在良看来,我们是冤家对头吗?”穆毅显然不知那是句歌词,免不了揪心。
“不是啦,王菲的歌,《流年》里的一句词,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叶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