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嘟起嘴巴,“连窗户外面那个哥哥也盯着你看了好久了。”
温言一个眼神扫过去,“你再胡说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医院。”
谁想到王大牛根本就不怕,而是朝窗外努了努嘴,“我又没骗你,你看嘛,窗外那有个哥哥呢,只是遮了脸,就跟容哥哥来的时候一样。”
温言愣了几秒,才轻轻说:“那只是隔壁房的哥哥,也许想来串门。”
那是温衍。
后来的两天,温衍又来了两次。每天都只是在病房外面站一会就走,温言也只是自顾自的忙进忙出,陪王大牛说话聊天,或者偶尔补补课。
直到最后一次温衍敲了门。
温言在门口只迟疑了两秒,就开了门。
“进来吧。”温言对他微笑,像陌生人。
王大牛这时候其实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脑袋上的伤开始愈合,人也已经非常精神了。看见温衍的时候他顿时两眼冒出精光。
“哇!哥哥,原来你比温老师还好看。”
温……老师吗。温衍转头看向温言,后者却没有看他,而是神情淡淡地跟小孩交代:“正好我要出去一趟。大牛,你跟这个哥哥先玩一会好吗,温老师要给你准备东西回去了。”
孩子当然不懂什么,只是笑眯眯地说:“好啊。”
温言拍拍他的头,然后打算回b市的公寓一趟,地方不远,所以他也能经常用公寓的厨房给大牛煮东西吃。
谁知道他和温衍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被人狠狠地拽住手腕拖了出去。
“温言。”
温衍的手很有力,几乎是瞬间,就把温言的手抓出了印子。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调子,听起来只是很平静地在叫这个人,只是他的心里,却早已经是翻江倒海。
温言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问:“有事吗。”
“温言,你是故意的。”
温衍不明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他占着上风,明明是他什么都不说就转了身,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比他还要心狠。
温衍几乎是颤抖着在问:“是不是我今天不敲这个门,你永远会当做我不存在?”
这个瞬间,温衍想起很多。
想起他们之前在那个转角相撞的时候,他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眼前这个多年未见的人,从头发,到眼睛,再到鼻梁、嘴唇,他墨镜遮挡下的眼睛几近是目光贪婪地锁定住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被裴初的一句话打断这一切。
他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说起来,还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和平分手。
他恨,他不甘心好多年。
当年被这个男人抛下的时候,他几乎是想抱着他同归于尽了,一个一个巴掌下去,打得越狠,心里越疼,像多年扎根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可是最后他还是放了手,自尊耗尽了,前路也是漆黑一片,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可以留住这个人。
三年前他在大雨滂沱里看着他走。
三年后他在医院的转角想要吃了这个人。
可是理智教他往回走,于是他冷漠地叫上裴初转身了,但是最后还是没忍住,他倚在4楼的栏杆上,在隐蔽的地方却看到他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甚至露出那样温柔的神色。
他憋着这股火,每天每天地做梦。
梦里他被温言贯穿,像很久以前,温言还爱他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说情话,一遍一遍,占有他,宠溺他,眼里的温柔装着他的全世界。
温言也看住他。
这还是第一次,他以这种被动的姿势被温衍强压在墙上。
但是低低的,温言笑出来了,“小衍,你还是跟过去一样。”
小衍。
温衍的手不禁再用了几分力,“你和他在一起吗?”
“谁?”温言在他耳边轻轻问,“鼎鼎吗?”说完他顿了一下,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那天你偷窥我了。”
温衍简直恼羞成怒。一副在别人眼中面瘫到没有救的人在这个叫温言的男人面前,轻易就卸下盔甲。
“你不仅偷窥我,还去问了护士,知道我有孩子了,对吗?”
温言还在问,却又不是问,他仿佛只是在陈述:“你肯定没有问孩子有多大了,因为你不敢,你怕听到这个孩子只有3岁,到后来,你忍不住来看,知道这个孩子和我没关系了,你才放下心来。”
“你闭嘴!”温衍压着他,看着他嘴角挑起的弧度,越发觉得这个人的陌生。
“可是小衍,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该抓着不放的。”温言说着,然后轻巧地从他的桎梏中脱离出来,变成他反紧握着温衍的手腕。
温衍顿时暴怒。
“你混蛋,放手!”
“这称号,以前你骂过我很多次。”温言看着他的眼睛,低笑:“呵呵。小衍,我们都要向前看,我是喜欢容鼎鼎,我猜你在剧组为难他了,可是,这只是我们的往事,你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去他/妈的往事!温衍红着眼睛。
他完全没有想到,时隔三年后的对话,竟然是这样……是这样让他难以忍受。
温衍挣开他,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摆出不屑、又或者嘲讽的样子,“呵,温、大、教、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你不是最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