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谢景山一说话整个胸腔内都微微震起来,温白趴在上面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心里盼着他多说几句,忙问道:“那岂不是很厉害?要不师傅你把我丢下去?”
谢景山摇摇头:“这井原本是鹤歌子的,据说是一个即将飞升的散修,他在一次神游中偶遇此井,发现它淬炼神兵的奥妙,也诞生了修炼人形神兵的念头,只是这器物要与主人心意相通实在困难,鹤歌子有一个爱慕他的小师弟,自愿投身井中。”
“后来呢?“
“小师弟从井里出来的时候确实成了一个人形兵器,但是神智尽销,并且记恨于鹤歌子令自己限于此境,散了屠城令,血洗全宗。”
“全宗?”
“是的,包括鹤歌子。“
“那这个小师弟现在……”
谢景山皱着眉看着井:“不知道,大约是被封在这井里了吧。”
光线突然暗了下去,整个月亮像是被一层纱拢住,隐约露出些暗红色。
木合殿地下的巨大转轴慢慢动了起来,各种禁制依次推开,将地面照得雪亮,温白听见外面发出非常嘈杂的声音,叫骂声,砸门声,简直称得上是人声鼎沸,他知道玄光门的人终于来了。
谢景山从袖子里取出温言心交给他的那枚莹亮的珠子,将它抛入井中,珠子像是被什么力量托举着,飘飘悠悠,井水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从地底汩汩涌出,终是触上珠子,如水入滚油,哗啦啦地四溅开来,接着更加汹涌地裹挟上去,层层缕缕,延绵不绝。
木合殿的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不同的法器掷在上面,发出各种绚烂的光芒,衬得那掉落的木屑都鲜艳无比。
谢景山毫不分心,只盯着那井,看它如同沸水翻涌,泉水清亮,天上的月亮却渐渐淡去,似乎被掰碎了泡在井中。
谢景山伸出手,浸入那冰凉的水中,两指一勾,拽住了什么东西,他微微一愣,嘴角隐隐翘起:“坠月之井,竟然是真的。”
温白看着自家师傅略弯下腰,那支探入水中的手臂慢慢收起,从井里拽出一个……嗯?……这是个巨大的剪刀吗?
傅何也有些愣住了,看着谢景山抽出来的大剪刀有些出神。
木合殿的大门隐隐有要裂开的迹象,天上连星星都没有,黑得像粘稠的墨汁,那口喧嚣的井像是过了花期的花一样,慢慢地又重新干涸下去。
“好了。”傅何撑着下巴,“现在我们怎么回去?”
傅何重伤,温白重伤,谢景山也受了伤,无论是谁都不能在带着另外两个伤患的情况下在木合殿被强行破开之前撤离玄光门。
温白从谢景山怀里跳下来,蹲在傅何面前歪着头看着他笑了笑:“好问题,小薄荷,你愿意摸一下我的胸口吗?”
傅何当真伸手去摸:“你胸口怎么……嘶”
脚下的地面猛地震动起来,傅何捂着完全酸麻了的手臂,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脚下出现的庞然大物。
温白一手扶住谢景山,一手握住龙角,用脚轻轻拍了拍大金龙的头:“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大金龙回应了他一个轻轻的响鼻,龙身微动,一下子顶着众人飞上上木合殿顶。
傅何一边在龙头站稳一边回头问温白:“碰触你的胸口是契机吗?”
“不。”温白笑道,“我就是想麻你一下。”
傅何:“……”
木合殿的大门轰得一声被强行打开,所有的禁制顿时失去作用,金龙倏忽一下飞上夜空,温白低头看了一眼木合殿内乱成一团的玄光门弟子,抬手环上谢景山的腰,闷在他颈窝里哼唧道:“师傅,我头疼。”
第17章 谢景山的小魔障
温白醒来的时候呼吸之间尽是安息香辛甜的味道,他皱了皱鼻子,略微动了动自己酸麻的右腿,坐起身来一看,傅何枕在自己小腿上睡得乱七八糟。
温白把傅何挪开,撩起床上的帷幔站起身来,他看着这雕梁画栋大红大紫的装饰风格,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在温言心的勾栏院里。
傅何被温白一挪动也醒了过来,抱着一个枕头呆愣愣地坐着,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门外响起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轻叩两下,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温言心半张明媚的脸来,她往里看了一眼,抿嘴笑着走进来:“你们俩可算是醒了。”
温白皱着眉问:“我睡了很久吗?”
温言心点点头,走到一边去拉开窗帘,本来昏暗得如同傍晚的房间一下鲜亮了起来,从光亮度上看现在大概正是晌午。
温白和傅何被光线猛地一照只觉得自己简直要魂飞魄散,两人一齐捂住脸大叫:“关上!关上!把那玩意儿关上!”
温言心走上前拔萝卜似的把俩人从屋子里薅出来:“赶紧去洗漱吃饭,都睡半个多月了,别磨磨蹭蹭的。”
温白小时候和温言心一起生活的几年里从不敢有起床气,不是没有,是不敢有,被温言心叫醒的时候他脾气暴躁,温言心比他更暴躁,吵又吵不赢,打又打不过(毕竟也不能真跟温言心正儿八经地打起来),加上温白本就性子还算平和,又对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人向来给予极大的容忍度,一来二去地也就对温言心“逆来顺受”了。
此刻温白被温言心一把推进浴池,也是直接就开始脱衣服。
温言心把盥洗用品堆在池子边上,转身走到屏风后面,边摆弄自己的东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