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邮局出来,不知何去何从的他有些茫然,世界之大,却没有地方可以栖息。虽然还有陆怀云这么一个亲人,可他们实际上八竿子打不着,思维和性格都相去甚远,再加上某些隐讳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和睦相处的可能性。
但他仍旧在等待奇迹出现的那一刻。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电话并没有响起。
“你下班啦?我一直在等你。”就在他黯然神伤之时,有人暖暖地靠近。
“你还敢出现?!”陆景浩看见来人,下意识地浑身透出一股嫌恶之情,然而所有的不友好,都被对方的笑脸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你啊,最爱说反话了,”薛平光笑眯眯地凑近,“一个人多孤单啊,和我一起过年不好吗?”
“谁要和你一起?!”陆景浩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我很忙,别来骚扰我!”
“我是在追求你,怎么能和骚扰相提并论呢?”青年的脸皮厚得令人发指,“结婚的良辰吉日我都选好了,只要你点头,咱们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成为令人羡慕的夫妻。”
“……”
陆景浩实在是厌烦了,不由得沉下气好生地跟他说,“我真的没见过你这种人,简直莫名其妙,不就是上了一次床,还他妈没完没了!我这辈子不会结婚,更不会和你结婚,劝你别异想天开了!”
第15章 这样都能被拐上床?
属于身体的只是一道激流,属于灵魂的只是一个梦幻;在激流的冲刷下一切落入忘川,在梦幻的困扰里死活皆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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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相信爱情,也从不提及爱情,甚至有些鄙夷爱情。他根本就对这种华而不实、来去如风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他只想把事业做大,只想活得过瘾。除了身体,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个纯爷们,这个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恰好碰到的一件称心称意的xìng_ài工具。一两次还可以陪他玩,多了就敬谢不敏。
“你走吧,我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你最好也守口如瓶。”他冷冷地看着他,“你还很年轻,不该这么英年早逝,我这样决定,已经是发了善心。你最好知趣。”
薛平光低着头,没说话,眼角居然红了。
陆景浩顿时有点受不了,不禁放软了口气:“说实话,我跟你一起时还是很愉快的。什么都不用想,只是经常被你惹得生气。我并不怪你。我陆景浩阅人无数,你这样的人,并不多得。忘了我,我跟你不是一路的。”
他肯说这么多话已是仁义至尽,当然也是为了对方不再纠缠他。都怪他贪恋ròu_yù,否则也不会招来这么个煞星。
这时,他接到个电话。而那个被他打击得心碎了一地的青年,并没离去,而是坐在旁边的花坛上,神色黯然,一直哽咽无语。
挂掉电话,陆景浩发现他还没走,便拔高了声音:“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回不去了。”青年扁着嘴,一副忧伤的样子,“我的家在你心里,你叫我怎么回去?”
“……”
“我是那么喜欢你,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他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咱们可不可以从朋友做起?”
陆景浩满头黑线,断然拒绝:“不行!”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青年耷拉下脑袋,一脸泫然欲泣,“我一生的爱恋,就这样离我而去,再也看不到你,摸不到你,所有的希望随之湮灭,一切快乐尽数凋零,生命只剩下一片空白,还不如去死。”
说着便站起来,走向马路,一副慷慨赴死、生无可恋的神情。
“你干什么?!”陆景浩上前一把拉住他,“别发疯行不行?”
那人一动不动,好半天才侧过身,抬起眼幽幽地看着他,那个可怜劲就是连环杀手看了也会心软不已:“能不能和我沿着街走一会儿?我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你。”那闪着泪光的眸子满是哀求和希翼,叫陆景浩怎么也将那个‘不’字说不出口。
简直可以媲美龟速,陆景浩陪他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终于走完了整个路程。其间两人默然无语,气氛单调而沉闷。到了他住处的楼下,陆景浩如释重负,拔腿就走,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废话了。
青年却将他拉住,用那种兔子那般惴惴不安的眼神把他盯着:“不上去坐坐么?”
“和我最后约会一次,咱们就散了……”他像是压抑着强烈的痛苦,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他只要说个不字,他就会立马咽气,决不耽搁。
再将就他一次,免得他上去就跳下来了,砸在自己面前,血肉模糊的,大过年的岂不晦气?
陆景浩一脸无奈,很不情愿地跟他上了楼,薛平光一进门就狠狠灌了口酒,又说:“我知道你想走,能不能,让我最后再吻你一次……”他按住自己的心脏,“求求你,不要拒绝。”
陆景浩很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因为青年不停地强调最后一次,让他觉得既然如此,成全他也不是不可。
不过他真的很反感接吻。何况是和一个男人亲嘴。他会反胃三天吃不下饭的。
然而不待他考虑,青年就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嘴。
亲一亲就罢了,这家伙居然像发了狂,又咬又啃,还强行将舌头伸进来,越吻越深。陆景浩简直要疯了,连喘口气都不能,因为缺氧的大脑渐渐变得迟钝。
还好对方没有口气,他并不是很排斥,因为确实感到了他的用情之深,最后陆景浩还是从这个绝望的深吻里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