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和荆楚儿之间没有丝毫顾忌,尽管已经五年多未见,可两人的情谊不减分毫。两人本就两小无猜,如今又是郎才女貌,更是般配。
荆楚儿没有想到一尘会变得这般俊俏,又生得这般高,实在无法和那个胖得像肉球一样的家伙联系起来。如若不是到一尘的那股“疯猴儿劲儿”,荆楚儿差点就认不出他来了。
她把一尘的衣服拿去洗了好久,可是烟酒味却怎么也去不掉,不由得感慨这些年这家伙到底过得是怎样混沌的日子。
一尘洗了澡,发现手边有一套蓝色的新衣服,看上面的仙鹤绣的栩栩如生,想想便是出自荆楚儿之手。甚是高兴,迫不及待地要换上它,并大声地和坐在庭院里涣洗衣物的荆楚儿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是纤尘告诉我的!”
“纤尘?”
一尘听见荆楚儿不停洗衣、倒水、打水的声音,颇有节奏,听起来对洗衣的步骤很是娴熟,心想这野丫头终于有些女孩儿的样子了。
“恩,对了,纤尘的母妃去年殁了!”
“诶?”
“说是得了绝症,不治而死!”
纤尘的母妃虽不得宠,可就这么突然殁了一尘也颇为吃惊。虽然纤尘的母妃对纤尘管教严厉,可是他们母子也算相依为命,纤尘这一年来一定很不好过吧。一尘叹了一口气,对纤尘颇为同情。
“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殁了呢!”
“世事无常啊,你知道吗,魔界的天启魔珠炸裂了,恰好把咱们妖界的魔都圣坛给砸个稀巴烂!”
“我知道这事儿,那么大的动静,魔都那边的半边天都红了!”
“可明明是魔界的过错,可魔都却认为是妖宫王室的阴谋,魔都的人这几天一直进宫矫情呢!”
“有这事儿!”
一尘换上新衣服走到庭院里,在荆楚儿后面蹲下,柔顺乌黑的发丝顺着荆楚儿的肩膀上滑下,荆楚儿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玫瑰花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儿。一尘从后面抱住荆楚儿,和她一起焕洗那几件难洗的衣服,一尘的下巴还抵在荆楚儿的左肩上。微风轻拂,风铃声清脆,灯火阑珊处,岁月静好时。
纤尘的母妃去世后,纤尘和无尘的关系却越发好了。可是纤尘却也继承了他母妃的轻狂劲儿和一身洁癖,他从前也算是软弱,一直忍气吞声,如今却变得嚣张跋扈起来。不知是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得张扬,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这样的人,没有人清楚。不过,面对同样嚣张气焰的萧小姐,他们明显合不来,无尘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
纤尘对污秽之物很是敏锐,包括污秽的心思,污秽的人。
纤尘也喜欢美丽的人和事,虽说蛇族出美人,可真正相貌出众的只有皇室的“三尘(无尘、一尘、纤尘)”,其余的即使是美人,也都是俗物。所以纤尘自负美貌,对那些相貌平庸者向来是不屑一顾,因此妖宫中的皇子和公主大多是和他合不来的。几日前他偶然见到一尘,看到一尘的确相貌出众,认定目前只有无尘和一尘才配和他说话,其余的人都不配。直到遇见了他。
本来纤尘无意于灵都灯会,没想到却在灵都发现了如此精致的美人。那人身材高大修长,五彩斑斓的短发如同火焰一般灵动,脸盘精致,五官仿佛是经过精雕细琢雕刻在上面的,美得极致,一刹那,纤尘甚至以为那人是个巧夺天工的木偶。
纤尘得知那人是蜘蛛族的大少爷,人称斑斓琉月。这琉月身着深黑色的高贵的阔袖口礼服,和服上是绘着彩色花瓣的樱花,这衣服上的花瓣居然在舞动。据说用临死的妖蚕吐出的蚕丝绣花在衣服上可使花纹流动,原来真有此事。
“蛇族出美男,蜘蛛产媚男,兽族有妖男,情义莫斑斓!”纤尘的唇轻含着大拇指的烈焰红指甲,小拇指自然地卷翘着,看得入了神。
斑斓琉月端坐在居酒屋里,身子正直,点上两三碟渍物(酱菜、泡菜)下酒。苍劲有力的手拿起尖头的竹筷,夹了一块天妇罗蘸上梅子酱,饶有趣味地举杯邀月。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纤尘瞧得斑斓琉月入了神,本想走进那居酒屋搭讪,眼瞧着那家伙似要离开。
斑斓琉月走出居酒屋,出门便瞧见了纤尘。在这个灯红酒绿的日子里,在花枝招展的人群里,一身银白色装束的纤尘实在是太显眼,他的美丽,他的人,都是那么惹人注目。
只一眼,便双双入了神,着了迷!
“鄙人蜘蛛族斑斓琉月,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纤尘头脑里的神经乱窜,望着琉月的眼睛不知所措,眼神颇有闪烁,似想逃避,又想沉沦。
“妖宫蛇族顾梦纤尘~”
“你是皇子?”
斑斓琉月大惊,如此精致的面庞居然是男子。有这样精致面貌的人他还是从未见过,若果只是男子便有些可惜。不过尽管是男子,却足以令人着迷。
“果真是蛇族出美男!”
对话似乎已经结束,两人互相望着,深陷在对方的眼神里,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也不知谁先开了口,两人一同走进居酒屋对酌。
“居酒,就是要停下来喝酒!”
斑斓琉月要了一份十全茄子,一份竹笋烧鱼,一盘马肉刺身。恰巧都是纤尘的喜爱,相见恨晚之情顿时而生。
“樱花灯会自然要饮樱花酒!”
斑斓琉月为纤尘斟上一碟酒,纤尘瞥了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