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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盛鲤院,便见到了守在西厢房门口的姬如离,景月顿了顿,张嘴欲唤他,却被景夜打断:“你叫他干什么?赶紧去给师叔换药。”
景月呐呐的应了,端着伤药和新的绷带垂头往西厢房走着,至门口,那尊雕像一般的人动了动。她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陷的眼眶,和其内布满血丝的琥珀色瞳子。
“他......”
景月咽了口口水,等着他的后文,景夜却又跟了上来,一手推开门,另一手就将她推了进去,不耐烦地骂了几句:“你跟他说些什么?晦气。”
言罢,自己也踏进了房,然后也不看门外那人,“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房间内已经有两人,一人坐于床边,一人站于其侧,两师兄妹走进去,恭恭敬敬的朝着两人躬身行礼。
“师父,峰主。”
问沐挥手唤他俩起身,然后接过景月手上的托盘,递到莫无雁手边。莫无雁拿了上面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乳白色的丹药来,伸手掰开床上躺着人的嘴丢了进去,又取了另一碗黄汤倒了小半碗,再一合下颌,便将药灌了进去。
内服完毕,又掀开厚厚一叠的锦被,拨开那人衣襟,露出缠满绷带的小腹。一层一层的拆,拆到第三层时,就能见到绷带上染上的墨汁一般的液体。
莫无雁蹙了眉:“这魔性也太强了一点,连小未子都没能压过它。”
景夜和景月俱苦了一张脸。
“那师叔他会不会有事啊?”
“大事没有。”莫无雁继续解绷带,待到露出那个碗口大小狰狞的破洞之后,再取了另一瓶药粉洒下,跟洒调料似的,伴随着的还有药粉触到墨汁一样的液体时发出的“滋——”声:“小事少不了。”
景月闻言更伤心了。
景夜却是愤愤:“都怪问离师叔!要不是他,师叔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莫无雁一边缠新绷带一边挑眉,问沐见状立马掉过头去教训两位徒弟,跟训鹌鹑似的。莫无雁绑好绷带顺便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后,见他还在训,便为两人讨了个饶。
“行了,你也别骂他们了,他们心疼小未子,干你什么事?”
然后又转头对着两师兄妹道:“这次也得亏是你们问源师叔挨了这一下,要是换做旁人挨了,现在就没命了,尤其是你们问离师叔。”
两师兄妹一脸懵懂,问沐便问了:“可是因问离身上的魔气?”
莫无雁点头:“小未子身怀山之灵,乃魔物克星,那靥魔入体之后只会他吸收同化,只是过程痛苦些,可若是换做问离,被同化的可就是他了。虽然小未子这次鲁莽了,可也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好方法。”
问沐立马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似想到了什么,又问:“那问离现在身上的魔气......”
“急火攻心,伤心过度,懊悔不已,总之什么都好,被他自己吓出来的。”
“可有办法消除?”问沐蹙眉:“我见他那样,着实有些可怜。”
每天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的站在那儿,又不敢进来,活像只做错了事情惹主人不开心的灵宠,还是超大型的那种。但是他又不是灵宠,还未至金丹期的修士,哪有那么好的体力给他耗?都七天了!而且他还被魔气折磨。
莫无雁却摇头:“没办法了,他已经被小未子养叼了,只能等小未子醒过来,不然他这魔气没法消。”
一是心结,解便需系者。二是事实,他纵使修为再高,演奏技巧再高深,也没有山灵傍体,奏不出柳书未那种效果来。
就如一盘清水煮鸡和宫保鸡丁,虽然用料都一样,可是因为后续添加了某些东西,和烹饪之人手法不同,最后呈现出来的味道也会天差万别。
要是姬如离没有吃过宫保鸡丁还好,可是一旦他吃惯了,再转头来吃清水煮鸡,不说是他,莫无雁自己都不能接受。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七天,等到柳书未腹上的大口子已经不再渗出黑汁后,在某一天黄昏,他终于悠悠转醒。
而这个时候,因为他昏迷的时间太久,导致原本几个忠心耿耿的陪床都生了懒惰的情绪,纷纷开了小差。他醒来后没见一个人,又觉腹中实在饥饿,而且因伤口未好全还有些痛,又痛又饿的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想出去觅些食顺便教训一下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方一打开门呢,就被映入眼帘的一张脸给吓到了。
那个瘦啊.....就像闹了饥荒似的,还又黑又黄,一双眼睛深陷进了眼眶里,眼中的血丝已经差不多将眼白全部占据,看起来可怖又可怜。
再看他身上,那身衣裳也该是许久未曾换洗了,套上身却像大了一圈似的,头发散乱地披着,发冠也不知掉到哪儿去了。要不是那身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魔气,他决计不会认为这人会是姬如离。
张口,喉咙却有些发涩:“师弟啊.....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似唤回了他的思绪,就见那张瘦得几乎脱骨了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来,丑,却也令人心酸。
“你......”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像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样的糟糕,而且,刚说完这一个字,他就脚下一个踉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吓得柳书未赶紧去扶,可他自己也还是个伤员呢,提不起多少力来,这一下就把自己连累得也栽了下去,两个人滚到了一起,可疼可疼了。
他还想努力将自家师弟这具即使瘦成了一幅骷髅也依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