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想不到,小时候一直期盼的场面,竟然在瑾儿的身上实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那些阴暗的角落,突然像被烈日照耀般的,蒸发得无影无踪。
钟若寻慢慢走到爷孙俩的身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脸恬淡。
良久,钟锦良才发现她站在身后,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站在你们身后很久了。”
曾经的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可现在,不仅有了嫁了人有了孩子,而且就连钟锦良,都回到了她的身边。这些是钟若寻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钟锦良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钟若寻看出了他心里的挣扎,于是问。
钟锦良筹措着,许久才道:“我、我昨天去看了你娘以前呆着的那个地方了。”
不用挑明,钟若寻自然知道他指的那个地方是哪里。
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钟锦良还去那里干什么呢?
“您的手,就是在那里受伤的?”
当年颜子轩亲自下到山崖下,将许云的尸骨收回来时,身上受的伤,让钟若寻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连颜子轩都不能例外的受伤了,钟锦良怎么可能逃得过?
“没事,都是小伤。”
他说的也是实话,这和他在战场上受的伤,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钟若寻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什么时隔那么多年了,还想着到母亲惨死的地方去,“为什么?”
闻言,钟锦良含笑的眸子里,突然沉了沉,“就想知道,她呆着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究竟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到来。
可是最终,他连一次都没有去过!
气氛突然有些压抑,就连在地上玩的孩子都感受到了。
疑惑的小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的外公,瑾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又惹大人不开心了。
“瑾儿乖乖,你们不要生气。”
小家伙没头没脑的话,打断了钟锦良父女两个之间的的尴尬。
“胡说什么呢?”钟若寻揉了揉孩子在的头。
钟锦良则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道:“我们瑾儿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一直都是外公,知道吗?”
这下子,瑾儿就更糊涂了。大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
外公到底是怎么了?
“别说了,您还没吃早膳吧?”
这么早就到医馆来,钟若寻一看钟锦良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高兴地一夜都睡不着。
原先和瑾儿玩还不知道,这会儿被钟若寻一提醒,钟锦良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钟若寻也不再多话,自己亲自下了厨房,给大家熬了一锅粥,简单地烙了几个葱油饼,就着咸菜,就是简单的一餐。
或许对于在场其他人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钟若寻自己的事,一向都不喜假借他人之手,就连在宫里也一样。
可是对钟锦良来说,这是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尝到女儿的手艺。
乐得他都找不着北了。
楠竹和小喜子在一旁看着,心里不住地感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吃完了饭,钟若寻早就拿来药箱,想要亲自给钟锦良换药。
他的伤最严重的地方,是在手掌。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翻飞。
钟若寻尽量放轻手上的力度,很快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薄汗。倒是当事人钟锦良和没事人一样,还在一旁安慰道:“没事的,都习惯了,你也不用太小心。”
换好了药,钟若寻一抬头,便看到钟锦良带着深沉的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接触到钟若寻的目光,钟锦良赶紧将自己的眼睛移开。
父女两个,又再次陷进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缺失了十几年的亲情,自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补偿得了的。
反正来日方长嘛!
钟锦良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才道:“他昨晚是在这里过夜的?”
钟若寻点点头。
“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遇到他了。”钟锦良淡淡地说着,“虽然他说不会做对不起你和瑾儿的事,但是你也不用怕,但凡他敢做出让你伤心的事,爹也不会饶了他的。”
钟若寻惊讶地看着钟锦良,半晌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准备着替自己出一口气。
……
宫里的布置,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龙媚媃更是三不五时地进宫,亲自对在进行中的工程,指手画脚的。
这不,宫女才刚把一个宫的灯笼全换成红的,龙媚媃带着她的人就到了。
她的随身侍女直接抢过剩下的灯笼,道:“跟我们来。”
好歹人家将来也是自己的主子,宫女们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在龙媚媃的身后走。
可是下一瞬,当她们发现,龙媚媃带着她们到的是长生殿,一个个已经开始抖得跟筛糠似的。
这不是在找死吗?
长生殿是皇上王妃和小公主住的地方,总管大人早就告诉他们,这宫里什么地方都可以布置,就是长生殿,千万不要去碰。
自古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们要是嫌活得太久,才敢去布置长生殿的?
几个小宫女互相看着,纷纷露出为难的样子。
倒是龙媚媃的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将手里拿着的那些灯笼,往小宫女面前一放,插着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