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作为意大利足坛的一支老牌劲旅,在进入2000年后队内一众功臣先后转投其他意甲球会,再加上2001年球会出现财政问题,根本无法支付球员薪水,负债更高达5千万美元。
可是当时球队高层的哥利没有考虑球会的财政状况,反而继续收购球员。2001/02赛季名列联赛尾二而降落乙组,同年7月因为无法交出参加意乙的4000万美元保证金,球队发高层正式向意大利足协递交了破产申请书。
如果不是意大利足协看在佛罗伦萨多年来为意甲所做了不少贡献格外开恩的话,恐怕他们连丙二组联赛都没得踢。
一想到这些,奥特莉娅看上去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除开严景,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她的就是多特蒙德这支球队了,不论是胜利的荣耀或失败的泪水,她都与之同行,不离不弃。
她深爱多特蒙德,多特蒙德这几个字对奥特莉娅来说早就不仅仅只是意味着一支球队那么简单了。
包裹着香甜英式橘皮酱的脆皮烤面包在奥特莉娅口中顿时味如嚼蜡,每一丝担忧都在她眼角与额头上被岁月侵蚀过的深深皱纹中显露无疑。
她颤抖的声线如同旧碟片在唱机里被尘封了数年后再播放一般老迈沧桑。
“上帝,请别这样对多特蒙德……”
听见奥特莉娅祈祷般的呢喃,严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前是有过这种眼睁睁地见着心爱的俱乐部深陷财政危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的,并且现在俱乐部内部日渐凝重的气氛他也不是察觉不到。
“别太担心了,奥特莉娅太太,只要扛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严景安慰着这位老妇人,“你应该相信多特蒙德。”
“……你说得没错。”奥特莉娅叹口气拿遥控板关掉了电视,强撑笑颜对严景说,“唉,人老了就是容易想多……咱们还是赶紧吃吧,要不都凉了。”
严景点点头,随即胡乱扒了片熏肉塞进嘴里咀嚼几下便吞下,将话题移开:“奥特莉娅太太,等会儿我得出门去一趟法兰克福。”
“去法兰克福干什么?”
“德国足协组织的教练培训班,我之前有报过名,听说这次会有名气很大的教练来授课。”
奥特莉娅看起来总算是不那么忧虑了,她将杯中的牛奶喝尽,耸耸肩膀。
“不管那是谁,反正不可能是贝肯鲍尔,他忙着呢。”
第十八章
这是严景第一次搭乘ice t[注1]号列车前往多特蒙德以外的地方。
列车的人流量并不算多,他临时在车站售票口花了13欧购买了一张前往法兰克福的普通车厢车票,也没带太多东西便兴冲冲地上路了。
冬天里即使是普通车厢也有暖空调开放,严景上车来到最后一节车厢发现竟然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人这倒也遂心。
严景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没几分钟就坐不住了——他这次出门除了必要的证明文件、笔记本、签字笔和钱包外什么都没带,手机他到现在也还没买。
严景开始无聊地研究起了车厢的内部设施,突然发现座位的扶手上竟然配置有音频设备,旁边的几行小字说明里面有古典、爵士、流行、摇滚和儿童音乐这几个频道供选择。
既然车厢内空荡荡的那也就不怕打扰到别人,严景随手打开设备,优美的钢琴独奏在车厢内响起,是德国作曲家舒曼的c大调幻想曲。
可严景有些放松过头了,再加上昨晚研究战术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挺早,原本能让他沉静下来的音乐却成了催眠曲。
严景胳膊肘架在扶手上撑着脑袋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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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有什么声音传到自己耳中,半梦半醒的严景艰难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大脑还处于待机状态的他茫然地看着眼前一个背对自己摆弄着座位的男人。
这家伙谁啊?
对面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在调整座椅的角度,等他弄完后转过来看见严景一双乌黑的眼正盯着自己时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吵醒你了,刚刚我坐起来不太舒服。”
男人说的是一口流利而地道的英语,严景在多特蒙德大学时修过英语,倒也基本都听得懂,下意识地应道。
“没关系,先生。”
严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远游的意识总算是归来,他开始打量起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几岁,有一头看起来相当柔软的浓密褐色毛发,发梢处自然地向上翘一个卷曲的弧度,皮肤并非北欧或是英国人那样的透白,而像是在西班牙马尔贝利亚海滩上晒过的健康色泽。
深邃的眸、窄高的鼻,整个人都由内而外散发着浓郁的伊比利亚风情。
严景一个人闷着也无聊,估摸着自己说的英语对方应该能听懂个七七八八的,索性决定和对面的男人闲聊几句。
“先生,你是西班牙人?”
对面的男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眼前的东方人搭讪,不过他出于礼貌还是立刻回答道:“不,我是葡萄牙人。”
“来法兰克福旅游?”
男人耸耸肩:“你见过这么两手空空、赶着出来的游客?”
严景再次看了看这个葡萄人越发觉得眼熟,但又不敢确定,于是他试探性地道:“那是去听足球讲座的?”
男人无不吃惊地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法兰克福的目的和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