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鉴定,或许你的朋友只是把手机不小心丢了。”雷斯垂德表现的显然是一般人会有的态度,尽管这么说对可能是其他人朋友、家人的受害者不公平,但普通人即便是作为探长也是有亲疏之分的,他们也尽量不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了。
“被害人被干净利落的割喉放血,除此之外被害人身上毫无伤口,甚至连防御性瘀伤都没有;从腹部开始剥皮,他只需要保持完整的人皮,为什么?”夏洛克没有理会雷斯垂德等人,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幼弟,显然是在等他接着说。
顾青眼底有无数的星光在流转,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当福尔摩斯们想动用他们的聪明才智的时候,究竟到什么地步才是他们的极限,就算有人曾经得到过血与泪的教训但大概没有机会将此告诫给其他人了。
“他在制作人皮艺术品。”
雷斯垂德和安德森:“!!!”
顾青说完他的结论后,迈步就往外走,传过来的声音很平静:“请让我独自静静。”他的背影看起来单薄极了,雷斯垂德和安德森都很理解,他再聪明可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刚刚失去了一个朋友,就算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说不定这会儿眼睛红了开始偷偷掉眼泪了……
——只能说脑补是病,请不要放弃治疗。
夏洛克定定的看着幼弟的背影,记忆宫殿里最深处的一间房间被打开了,红胡子在里面冲着他摇尾巴。在红胡子死后,等夏洛克建造了自己的记忆宫殿后,专门创建了一个房间,就把和红胡子相关的回忆以及红胡子都关在里面,平时都在外面上了锁的。
记忆宫殿完美的模拟着环境、声音和画面,连当时草地上传来的清香,暖风吹过脸颊的惬意感,红胡子欢快的叫声,它正想扑到不远处的正被麦考夫牵着手的、三头身高的帕特里克身上去,麦考夫不赞同的声音传过来:“集中精神,夏洛克。”
不不不,麦考夫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夏洛克瞬间从记忆宫殿里回到现实中来,视线里再也看不到顾青的身影了,他眉头紧锁,很快就凌然的眼神扫过还一头雾水的雷斯垂德和安德森:“我以为我和帕特里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为什么还站在这里,难道等着凶手从天上掉下来吗?看来还真的不能指望苏格兰场的专业素养!很显然的,我们要找的凶手反社会倾向严重,有着一家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工艺品老店,很有可能是几代传承下来的老店,凶手大半生都没有离开过那家店。我相信这并不是他首次犯案,他的第一个被害人是他的父亲。被害者们都曾经去过那家店,在店里被选中的,所以能不能动用你们那还没有彻底格式化的大脑,不,是手指查一查那家店的地址。你们最好祈祷能快一点!”
雷斯垂德和安德森想到的是下一个受害人,但显然夏洛克并不是在担心什么受害人不受害人的,他可是高功能反社会。再说了,比起受害人,夏洛克觉得苏格兰场更应该担心的是凶手,他不该惹到一个福尔摩斯。
帕特里克,夏洛克应该第一时间就演绎出他的去向的,他确实是要去静一静,而静一静的方式却不是什么找个地方偷偷抹眼泪,而是去找出惹出事端的罪魁祸首。
……
“探长,你能想象的到,我最小的弟弟从出生到现在,仅绑架案他平均每十三个月就遇到一起吗?尽管如此,却仍旧对人群充满了善意,如今不过是现实再一次让他失望了罢了。”
雷斯垂德震惊的看向麦考夫,那个绝对不仅仅是在政府里身居末位的男人,他说这话的时候悠远的目光正落在不远处披着橘色毯子的少年身上。雷斯垂德也跟着看过去,再过去一些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再往里面一条街里就有凶手的店。
在他们全副武装赶来缉拿凶手时,出乎意料的看到了本应该为失去朋友伤心的卷发少年,他眉宇间镇静极了,远远不像是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模样,看到他们用很稀疏平常的语气说:“你们是来抓凶手的吗?他就在那边,你们请便。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把他从我朋友那里拿走的东西带走。”
他们都清楚那所谓的“东西”是什么,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感觉到不寒而栗,这样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说真的,在那一刻雷斯垂德都做好了将会看到一具尸体的可能性了。可就像是他们再怎么都没有想到顾青会只身一人先找到凶手一样,也没有想到凶手竟然毫发无伤,最起码看起来是那样。
雷斯垂德努力忽略掉心中的一丝异样,在示意下属将凶手扣押带走后,想要对在这过程一直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的少年说点什么,可对上他手中紧紧抱着的盒子,什么话都哽在了干涩的喉头再也说不出来。
再然后雷斯垂德就在拉起的警戒线外看到了那把黑伞以及它的主人,听他说了一番话,心里更他妈的不是滋味了!
“请恕我先失陪了,探长。”麦考夫的声音再次传来,雷斯垂德看到了不远处的卷发少年,已经录好口供了正往这边走过来。
麦考夫拎着他的黑伞迎了上去,雷斯垂德下意识的跟上去,嗓子里干涩极了只挤出来一句:“我很抱歉。”
顾青垂下眼帘,没什么感qíng_sè彩的给予礼貌性的回应:“谢谢。”
等他们离开了,雷斯垂德扭头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凶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