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边放衣服,一边说:“今天李阿姨说,中国现在有三千万光棍呢,她这么一说,我更着急了。
儿子,你看楼上小敏,上着大学呢,就抱孩子了。
你都毕业了吧,怎么连个女朋友也没往家里领呢?”
亲妈,别说了。我不也想有个女朋友吗?可是人家不要我呀。
没敢说,怕惹出她更多的话来。
我心里已经够堵了,不想她更添堵。
“我拿到毕业证了,明天就去找工作。”
我的亲妈像大多数z国中年妇女一样,穿着大街上留行的服装,扔在人堆里,一眼看不见。
特别适合做特务,因为没有任何特点,看一眼,别人根本记不住。
我还挺奇怪的,为什么当年亲妈还是棉纺厂的厂花。
就这么一个普通家庭,生了一个普通的儿子,和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一样,不过,这个家庭有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儿子有可能是那三千万光棍里的一员。
妈妈在卫生间里说:“哎呀,当初我费尽千辛万苦的为祖国解决了一个光棍,没想到又制造出一个来。”
我咽下鸡蛋:“妈妈,我争取尽早脱*光。”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明天上网找工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把心里所有的伤痛,愤怒,委屈,压在角落,及早找个活儿养活自己才是正事。
穷得连自怜自伤的时间也没有。
林少爷这个时候干嘛呢?毕业旅行呢?
惠呢?明天就上车了吧。
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比起时间来,我的真心又用什么来衡量呢?
上午老板下夜班回来,在他向阳的卧室里睡觉。
我在向北的小卧室里坐在床上上网,200多斤的体重在小屋里更显得拥挤了。
找工作,当然得上赶集网了。
满怀希望的看了会儿,全是要求工作经验2年以上的。
靠,不给工作机会,谁会有两年的工作经验?
越来越失望。
问君能有几多愁,找不到工作愁白头啊。
中午,老爸起床,我炒了一锅的西红柿卷心菜。
他的工作是重体力活,我是胃口大,爷俩都吃的多。
一边吃,一边说:“儿子,要不去我们公司应聘吧。我在公司二十几年了,卖个老脸,应该能收下你,好歹你也是nk毕业的。毕业证还是闪闪发光的。”
我还真没准备和老爸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多别扭。
老爸要是看我不顺眼,在同事面前又说我这,说我那的,我这面子往哪儿搁?
“我自己先找找,实在没合适的再说。”
老爸高兴了:“那先说好了,去了公司,那得从一而终,勤勤恳恳,领导就是我的天,我是公司一块砖,哪儿需要哪儿搬。像我一样,几十年如一日的牢牢的当一颗螺丝钉。”
和老爸同一年进厂的同事都当科长了,厂长了,他还是一个小组长,还自豪个什么劲儿?
“这不还没去么?”
这也是我不想去的另一个原因,老爸自我感觉太良好,谁也不如他,嘴上整天没个把门的,
俏皮话一筐一筐的,到正事儿上,嘴倒像个棉裤腰,着也是他多年升不上去的原因。
谁想放自己办公室里一个整天哈哈大笑,说话着五不着六的人?上不得台面。
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我爸那张嘴?得谁贬谁一顿。得罪人自己的都不知道。
惠也是本市另一个区的人,拐弯抹角的和我同学也认识,我们同学可都是风电机厂小学的。
大人在家议论厂里的事情,没准我爸口碑不好,影响了惠的选择?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弟子规:亲爱我,孝何难,亲恶我,孝方贤。
我再加上一句:我恶亲,孝更贤。
恨恨的放了碗,我那么贤干什么?没钱,没房,没女朋友。
发小雷雷的电话响了“今天没来学校啊?发毕业证了。”
“你帮我领吧。”
“惠今天走,你不来?”
“不去了。”
“你没那么小心眼吧?人家拒绝你,你连朋友都不做了?”
“没有,就是最近送走的弟兄太多了,心里难受,不想再去火车站了。再说她也不缺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