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真的被彻底赦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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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凡的一时心爽,换来了他更长时间的后悔。
他发现——自己被萌神拉黑了。
萌神自从遭到来自钟凡的突然袭击后,对钟凡产生了抗拒心理,再也不曾像以前那样,喜欢突如其来地出现在钟凡面前,与他分享自己的玩具。
钟凡经过换位思考以后,更加自责。
无论是谁,在吃东西吃得高兴的时候,旁边有个人莫名其妙地上来舔他的舌头,谁能受得了啊?除非那人是他男女朋友,那可以说是情趣,否则就是猥/亵。
钟凡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竟然猥/亵了自己心目中神圣不可亵渎的萌神。
钟凡虽然还持续进行着尾随萌神的痴汉行为,但他自认为已经丧失了当狗仔队的资格,默默地把跟踪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在如此之远的距离上,萌神的脸蛋、蛮腰和长腿,在他眼睛里都变成了一团浆糊。
时间一长,他也就放弃了。
每次萌神进了福利院,他就装作不知道,躲在教室里或是房间里,自个玩自个的。
一个月过去,钟凡跟萌神之间再也没产生任何瓜葛。
他满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这一切,把他曾经喜欢的小可爱埋葬在心里。
但他很快打破了自己给自己划下的楚河汉界。
那天,萌神不知为了何种原因,独自杵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身边的家仆全都不见了踪影。
钟凡见到萌神时,正走在去食堂吃午饭的人群中,萌神的脸朝他的方向转去,令他一阵心虚。
他果然还是心系萌神的,可是有什么办法?
他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对方的性格、人品,怎么能确定对方能不能深交。
再说了,就算他去向萌神道歉,对方是否愿意谅解他,还是个未知数。
钟凡吃过了午饭,走出食堂,却看见萌神依旧站在原地。
他心生疑问:萌神这是闹哪样,在等什么?
天气算不得炎热,但毕竟是正午,钟凡舍不得让萌神的脸蛋就这么暴露在太阳的炙烤下。瞧,脸颊都被晒红了。
钟凡回到宿舍里,心不在焉地走来走去,看了半个小时历史名人传记插图版(萌神捐的),好不容易躺下,却想起了他离开食堂时,萌神望着他的表情。
萌神那时候其实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像是涌起雾气一般,挡住了萌神眼中与生俱来的灵气,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萌神在哭。他似乎被什么人抛弃了。
钟凡记得,他上次远远眺望萌神从女孩身上拿下那根银针时,萌神转过头望着他,当时的眼神与这次的眼神有些相似。
如果萌神没有那么坚强,能够当场哭出来,至少能被大家当成一个笑话,而现在,却连笑话都比不上。
钟凡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距离萌神出现在食堂门口,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如果萌神此刻还在那里,那就太残忍了。
钟凡从上铺环视整个房间,其他5个孩子的床上都堆着玩具、书本、糖果,多数都是萌神家送的。孩子睡的枕头、穿的睡衣睡裤甚至脚上踩的拖鞋,也是全新的,统统来自于萌神。
自从萌神造访福利院以来,宿舍里摇摇欲坠的铁架床都被更换一新。
孩子们甚至破天荒地拥有了空调和地暖,据说萌神家提供了一笔款项,专用于相关的电费和保养维修费支出。
院里的各项重要设施也都得到改善,尤其是医疗设备的档次和医护人员的数量,都有了大幅提升。如果萌神是一个心怀恶意的人,怎么会给福利院捐献这些?
钟凡不理解,他的小伙伴们凭什么能嘴里把萌神说成“瘟神”,却心安理得地枕着萌神送的枕头安睡,难道不会因为惭愧而做噩梦吗?
萌神也不过就是个跟大家一样的小孩而已,身患疾病,唯一比大家厉害的就是身手,而这身手如果不是生活在极其危险的环境下,又怎么会练得出来?哪个八/九岁的同龄人会练一身防身技?
钟凡轻手轻脚地从上铺爬下来,换好外出的衣服,找了个小盒子装满干粮和零食,回食堂附近找萌神。
他满心希望萌神已经回家去了,没继续站在那儿受洋罪。
然而事与愿违,萌神依然站在原地。
经过一个小时的日晒,萌神的脑袋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残花,绝望地低垂着,可小身板却站得笔直,仿佛抱持着强硬的决心:就算已经失去了任何希望,也要执拗地等下去,直到倒下为止。
钟凡的脑海中嗡嗡直响,他的良心逼问着自己,为什么如此狠心,明明福利院里关系跟萌神最近的只有他(虽然有可能是他自作多情),居然弃萌神于不顾,连一句“你在等谁呀”都没舍得问!
他对天发誓,再也不会犯类似这样的错误了。
“你过来,”钟凡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过来啊!你等谁?到阴凉的地方等吧,我陪你等。”
萌神迟钝地一点点抬起头,观望着坐在树下的钟凡,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钟凡伸出食指,不停地对萌神打着勾勾,想引他过来。
终于,萌神挪出了一步,紧接着又是一步。
钟凡尽量让自己的笑声听起来无害:“过来啊小老虎,别害怕。我那么弱,怎么可能伤害你。我还怕你吃了我。”
萌神终于一步一顿地挪到钟凡旁边,神色拘束地坐上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