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雨看到那人,好像又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闷闷道:“有个大大的石头掉下来,哥哥把我推开了,然后哥哥就被大石头压住了,有好多红色的血……”
“那之前雨儿认识他么?”乔任虽然很不想挑起严雨那些回忆,但不得不开口询问。
严雨仍是摇头。
那么就此来说娄涵与严雨是初次相见,那么只能把此事归结于娄涵良心发现,主动救了女孩。
严易自从看清了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人,就如同被下了定魂丹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眼光一直紧盯着,神色复杂,那些过往的画面犹如电影般在严易脑海里重复播放。
“爸爸!爸爸!你在看什么?”
严易猛然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眸别开了眼,干咳两声把女儿抱起,说:“雨儿你看到了吗,里面的人就是救了雨儿的人。”
“雨儿知道了,爸爸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雨儿以后长大一定对他好好的。”
乔任说:“不用等到长大,雨儿现在就可以进去看哥哥,哥哥也很喜欢你呢。”
得到许可,严易抱着严雨在医生严密的消毒工作后进了重症监护室,看着白色病床上躺着的苍白的人儿,严易觉得每一次踏步脚好似有千斤重,又似在做梦,那么不真切。
“雨儿……”半昏迷的娄涵无意识地呢喃。
严雨听到了,脱离了爸爸的怀抱抱着布娃娃来到床边,甜甜地叫:“哥哥……”
娄涵本来微阖的眼眸蓦然睁大了,眼神的焦距也慢慢凝聚,微微侧头便看到了扎着两个小马尾辫的严雨,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
“爸爸,哥哥睁开眼睛了哦。”严雨很高兴,因为哥哥没有因为她而去很远的地方。
严易笑着点点头。
娄涵的目光扫过严雨后又转到了严易身上,依旧明亮璀璨的星眸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试图张了张嘴,却不能大声地发出声音,尝试着动动身体,浑身却一点知觉也没有。
娄涵自顾自地挣扎,仍是无济于事,只能做些微微侧头和眨眨眼等简单的动作。
不会真的废了吧?娄涵皱眉猜测,脑子在这时又开始混沌起来,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堪,严易和严雨的模样渐渐变得朦胧,直至整个世界沦为黑暗……
看到娄涵又闭上了眼,在外的医生连忙冲了进来为娄涵检查,娄岚与乔任也略显焦急。
医生舒了一口气说:“病人没事,只是身体太虚弱而已,睡上一觉便好。”
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落下。
娄涵完全清醒是在三天后,娄涵也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特殊的高级病房。
娄涵在梦中追随着光芒,随即便被刺目的光线迫使徐徐睁开眼帘,眼前一片白花花,脑子也是这样一片空白,身体依旧沉重。
娄涵扭动脖子看到了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思绪慢慢回笼,他在工地看到一个很像女儿的小女孩,还因为救了她而被石头压到了腿,后来被送到医院,他还隐约记得他见过严易和严雨咧。
娄涵转眼又看到趴在床沿边打盹的乔任,看到了他眼下一阵青黑,顿时心里百感交集,这位比父亲还要疼爱他的人在他生命中占据着不可磨灭的地位,娄涵轻声开口唤道:“乔叔,乔叔……”
睡梦中的乔任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发现娄涵已经醒了,瞌睡虫立马都跑光了,欣喜地说:“涵儿,你终于醒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爸呢?”
“他守了你一天,我让他去睡觉呢,你爸身体不好,熬不了夜,你别介意。”
娄涵顿了顿,迟疑着寻问道:“……乔叔,我是不是没了腿……”
乔任好笑地揉揉娄涵的头发,“说什么呢,你一点事也没有。医生说你休养几个月照样可以活蹦乱跳。”
“真的吗?乔叔你别骗我,反正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如果真的废了,他一定要紧紧咬着严易不放,严易那么老实负责的男人,肯定不会抛下他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你最喜欢的皮蛋粥好吗?”
娄涵忙拒绝,“乔叔别,我不饿,大晚上的你去睡吧,不用守我的。”
乔任看着脸色依然惨白的娄涵,心就这般软了下来,其实娄涵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若不是小时候被人欺负,被迫给自己覆了一层刺猬般的壳让自己变得坚强,其实内里比任何人都软弱。
乔任给娄涵掖掖被角,轻声说:“没关系,你睡吧。”
娄涵知道乔任是放心不下自己,不想再添麻烦,乖乖闭上眼。
乔任见娄涵又睡下去了,这才送了口气,继续趴在床边假寐。
良久,乔任呼吸均匀轻微的吐出,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娄涵悄悄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老爸娄涵蹑手蹑脚地从外面进来,开口无声地说:“乔叔睡着了,你小心点。”
娄岚走到床边,轻轻叫了几声乔任,乔任都没有反应,确定他睡着了,才对娄涵轻声说:“你这臭小子还真不让人省心,你乔叔连着守你几夜了你知道不?”
娄岚一上来就是嗔怪的语气,娄涵心里有些不舒服,“唉,你就不能学学人家乔叔么?你看人家对我多好,你一来就知道怪我。”
“得得得,你最珍贵,不能说也不能骂。”娄岚懒得和娄涵争执,轻手轻脚抱起熟睡的乔任,乔任许是真的累了,娄岚把他抱起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