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被看得心里七上八下,见容祗起身要走,慌了神,哭喊道:“公子!求您救救玉漱吧!公子竟是如此薄凉之人吗?!”
那个小男孩也哭着抱上他的腿:“大哥哥!”
容祗不耐烦的将他抱得死紧的手掰开,斜斜看了那两姐弟一眼,毫不留情拆穿:“你们欠了别人钱吧?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况且,这么多人围观,为什么你们一见到我就扑上来?”容祗讽刺的看了看自己身上云锦织就的衣袍。
“实不相瞒!玉漱是…是卖身葬父!”玉漱愣了愣,脸上泪痕犹湿,咬牙将苦衷说出。
“那很抱歉,我从不是良善之人。若你们真是卖身葬父,又怎么会强行牵扯别人?”容祗的眼神一分分变冷,走进了迎春苑。
抬眼看着百里忌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容祗心中莫名恼怒,扯出个邪魅的笑容:“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
这种戏码,他前世不知道遇过多少次了。
百里忌淡淡盯着他,摇了摇头:“你笑起来很好看。”
容祗耳根一软,收了笑,瞟了他一眼,不顾他往前走去。
一个打扫大堂的丫鬟急忙迎上来,笑着开口:“二位爷,我们迎春苑还没开…”话未说完,突然看清了容祗身后的百里忌,脸色一变,恭敬的招呼道:“公子这边请。”
随着那丫鬟穿过了一道长廊,才停在一间房间门前。
百里忌屈指敲了三下,停一会,又敲了两下。门被打开,一个身着月紫小袄的女子迎上来,巧笑盈盈,弯身一福道:“公子请进。”
容祗这下怎么也看出来百里忌是有事要商谈了,直截开口:“我就不进去了。”
百里忌看他一眼,没说话,握住他的手往里面走去。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冷梅香,布置格调都颇具小女儿家的情态,想来是那位姑娘的房间了。
百里忌坐下,为容祗倒了杯茶,道:“盼冬姑娘,随意弹一曲就好。”
盼冬笑着答应,却始终没有看向二人,容祗仔细一瞧,才发现她的眼神柔和无焦点。
原来竟是盲人。
细细的琴声如溪水淌过,其中蕴含了梅瓣初绽的意境。忽而又急转而下,似汹涌波涛拍岸。
容祗仔细听着,看了一眼百里忌神色,心中升起淡淡疑惑。百里忌倒不像是在品曲,反而像在处理事物时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容祗心下一动,往深处听,果然发现其中一些规律。却不懂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无奈。
难怪他如此放心。
一曲终了,百里忌起身赞赏道:“不错。”说罢看向容祗。
容祗简单“恩”了一声,两人一齐离开了迎春苑。一路上容祗都没有再开口,百里忌似察觉到,不动声色解释:“清河县造反起义的陈家军,已被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