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远急了:“慕慕,你千万别听那家伙瞎讲!这些都是没有的事儿!”东方远一手嗑着瓜子,另一只手做西子状痛心疾首万般哀怨的捧着心,“我真是交友不慎啊!我怎么就认识了这个半点亏也吃不得就只知道吃醋的变态做朋友!”
慕君颉看东方远滑稽的样子又笑了,说:“东方大哥,要不你考虑考虑琅琛吧,虽然不知道琅琛喜不喜欢男人,但我觉得你和琅琛真的很配啊……”
东方远撇了苏琅琛一眼,只稍微脑补一下就恶寒起来,连手里嗑的瓜子都觉得倒胃口了。不过看着脸色更难看的苏琅琛,东方远心里反而痛快了些,觉得总算报了方才的仇,顺便为老友掬一把同情泪。苏琅琛对慕君颉已经爱到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地步了,偏偏只有慕君颉本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屋里盘的是三面炕,中间添了两个炭盆,地龙又烧的暖,整个房间都热腾腾的,可气氛却有忽然点冷,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苏琅琛看着慕君颉,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然后把那盘无花果干摆在慕君颉跟前,“这是从汴京专门运来的,腌制的很正宗,是你喜好的口味,尝尝看。”
“嗯,”慕君颉尝了一片说,“好吃。”
东方远也推了蒸栗粉糕给慕君颉,“慕慕,这个也不错,做的甜而不腻,厨子可下了不少功夫。”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又活跃起来。慕君颉看东方远吃的都是甜点,就问:“东方大哥,你很喜欢吃甜食吗?”
东方远点点头。像是回忆起什么,慕君颉的笑容带了些酸涩,但他低着头没人看见,“我爹爹当年也爱吃甜食,人家都说喜欢吃甜食的男人温柔呢。”
“是吗?”东方远又得意起来,“还是慕慕最好了,琅琛以前还笑我跟个女人似的喜欢甜食,说我没出息啊什么的,看来是他没见识。”
几人在一起守岁,又是贴门神,又是吃饺子,又是踩岁,热热闹闹的时间过的很快。距离午夜还有小半时辰的时候,苏琅琛却起了身,给慕君颉穿上外袍又裹上厚厚的貂绒大氅,慕君颉不解的问:“琅琛,我们要出去吗?”
“嗯,我们去镜心湖看烟花。”
慕君颉记得前两年烟花都是在前厅外的平地上放的,那里不仅大且视野开阔,不明白今年为何要改到镜心湖。镜心湖在山庄的西南角,面积不大,却是天然形成的,湖水异常清澈,湖底较浅且呈梯田状高低分布,若有阳光直射,非常好看。就因这个缘故,老庄主当年特地大举扩建山庄,把镜心湖纳入庄内范围。
冬天的夜晚空气干燥清朗,沿路经过西苑,灯火通明,还依稀有欢声笑语传来,是各个院留守的下人们在一起守岁。又走了一段,慕君颉远远的已见到湖边四周都挂满了八角灯笼,湖水映着亮光,非常漂亮。
待走近,慕君颉才发现湖水的亮光并非是灯笼的作用,而是从湖底照射出来的。湖底不知何故竟散发着五彩的光,高低各层都折射出剔透而缤纷的颜色,随着湖水缓缓流动,浓淡各异,整个湖底像是五光十色金碧辉煌的海底龙宫,带着动人心魄的美丽和神秘。
慕君颉当下就看的呆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扯着苏琅琛的袖子惊奇的嚷:“琅琛,琅琛,快看,整个湖底都是五彩绚烂的光!湖底怎么会射出五彩的亮光!”
话才落音,远处隐约传来正子时的钟声,下一瞬,无数烟花争前抢后的嗖嗖腾空,在新年的夜空中轰隆隆的怒放。
湖对岸的平地上,早就有侍卫们摆好几十排的烟火,就等子时准点燃放,整整几十排的烟花把整个栖霞山庄照的犹如白昼。天上壮丽的烟火、四周摇曳的宫灯、水底奇幻的彩光,把整个镜心湖点缀的犹如梦境。
慕君颉身处这一片梦境般的美景中,兴奋的眼睛都忙不过来了。他痴迷的看着景色,苏琅琛却用着这种眼神看着他。
两人就那样并肩站了许久,慕君颉转过头问苏琅琛:“琅琛,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苏琅琛静静凝视着慕君颉,“有一个。”
“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苏琅琛微勾起嘴角,“那你的新年愿望呢?”
慕君颉却闹起了别扭,“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苏琅琛看着慕君颉闹别扭的可爱样子,握住他的手说:“我现在忽然又有一个愿望,帮我实现它好不好?”
“……啊?是什么?”
慕君颉还没回过神,就被苏琅琛一把揽进怀里紧紧抱住。苏琅琛在慕君颉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浅笑:“我想要抱着你。”
苏琅琛的声音温柔又含着浓浓的情意,慕君颉忍不住也抬手也抱住了他,轻唤道:“琅琛……”
苏琅琛在慕君颉的耳边低声说:“以后每一年新年都让我陪着你一起过,好不好?”
慕君颉忽然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父母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他们拉着他的手,说以后每一年新年爹爹和娘亲都会陪你一起过。此刻也许是起了风的原因,慕君颉眼睛涩涩的,忽然有点想哭,眼眶猝不及防的就湿了。
他七岁那年母亲病逝,十二岁那年又经历了一场灭门之灾,连父亲也永远离开他了。慕君颉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自己一个人。他心里最大的愿望,其实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永远陪着他,永远都不离开他。
慕君颉静静等眼眶中的水汽风干,笑着说:“好,你记得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