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张老先生,行色诡异,这其中必有古怪。”百里屠苏和谢七行走在后面,看了眼前方脚步虚浮,有些踉跄的张简斋。
“事已至此,他想瞒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谢七行神色悠悠,“晚上就去找他问问吧。”说罢,他又看了一眼走在他们身后,一脸沉思的楚留香。
“楚公子,我们不如一起去?”谢七行挑了挑眉头。
楚留香回过神来,展开眉头了说道:“自然是好。”
暮色渐深,夜晚终于到来。偌大的掷杯山庄尚未点上灯,秋风吹过,卷起了一地的枯枝败叶。
整座山庄前后一片寂静,就连走动的下人都是少的可怜,仿佛已经被白日里所发现的那具男尸吓破了胆子,生怕有什么孤魂野鬼前来害了他们的性命。
谢七行三人刚走到了张简斋的房门前,尚未敲门,那门便“吱呀”——一声的开了。
张简斋的脸很白很白,仿佛一个孤苦无依的游魂。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神情显得很是憔悴,静静地盯着三人一会儿,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他让出了个位置。
“近来吧。”他低声说道,几人走进了门,刚刚坐下还未开口,便听见他用颤抖而恐惧的声音道:“其实……其实其实左姑娘在六日之前就已经死了!”
☆、第二十一章 不知不觉的虐狗
前文正说到张简斋一语惊人,说出了左明珠已死的猜测,登时惊到了在场诸人。
谢七行和百里屠苏两人,心中本来就有所怀疑,因此仅仅惊讶了一刻就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而楚留香听了对方说左明珠已死的话却是大惊失色,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张老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楚留香紧紧地盯着张简斋,那锐利的视线似乎是想要将他看透。
然而张简斋在他如同刀锋一样锋利的视线下却并未露出半分慌张之意,反而冷静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六日前,左姑娘不幸落了水,落水的那处虽然离掷杯山庄不远,但还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杂草丛生,所以平常去的人不多。
那天下午,左姑娘说是心情不佳便遣散了下人自己出去走走,结果后来整整消失了几个时辰。左庄主放不下心,变让了下人去找她回来,只是这一找就在水潭附近发现了左姑娘的绣鞋……”他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最后,才在水潭里发现了左姑娘的尸体。当时我也在场,探了探左姑娘的气息脉搏全无,根本是已经……但是当我转身后,左姑娘竟然悠悠转醒了!”回忆起了那一幕,他的语速顿时加快了许多,眼中蕴着一种淡淡的恐惧。
“楚公子怎么看?”看了一眼露出深思之色的楚留香,谢七行出声问道。
“这天下奇闻异事之多。”他顿了一顿,用着猜测的语气说道,“听闻东洋有种武功名为龟息术,当然,左姑娘不会这种武功。但她很可能是陷入了这种类似的假死状态。”
张简斋身为一代名医,至少总能分辨出一个人究竟是死是活,他既然已经断定了左明珠死了,那么她自然没有复活的道理。
只是想起自己的好友左轻侯那张近来衰老憔悴的许多的脸,楚留香忍不住提出了一点点的可能。
这可以算是质疑自己的医术水平了,但是张简斋发现自己竟然生不了气,也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多得让他这个老人家生出了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想法我原先也有。”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目光变得幽深沉凝了许多,“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容易在心里生根发芽。自从落水之后,左姑娘的行为举止在我看来就愈来愈怪异了。有一次我甚至暗下看到,她偷偷让人烹制了……半生不熟的猪肉食用。还有其他种种,更是难以言尽。”
“左二爷难道没有发现这些情况?”楚留香开口问道,顿时发现了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左轻侯爱女如命,女儿死而复生已是大幸,万般无求。纵使发现了女儿复生之后的怪异也只会当作没看见,甚至会出手帮忙掩饰,又哪里会在意?
他揉了揉鼻子,最终闭上了嘴巴。
“张老先生。”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屠苏开了口,“你刚才看到那具尸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张简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将事情托盘而出了,我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人命了。”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张简斋缓缓地说出了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江湖上赫赫威名的薛衣人和掌法冠绝的左轻侯是活冤家死对头,而他们身后的薛家庄和掷杯山庄更是拥有着百年之久的世仇。而在今年的除夕之日,左轻侯和薛衣人已经约定了一场生死决斗。
只是事情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薛衣人的儿子薛斌和左明珠竟然相爱了。但是两人中间只要还存在世代的仇恨,便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而这时候,薛斌的未婚妻施茵爱上了一个戏子,陷入了痛苦之中。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就是在三教九流之中,戏子都属于下九流。施家庄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比不上薛左两家,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施夫人花金弓更是因为一手爪功和泼辣性格闻名江湖。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世背景,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戏子成为自己的女婿。
四个年轻人机缘巧合之下相遇,又明白了各自的难处,便商量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