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千音阁,她已经睡着了。她蜷缩着身子,就让人有一种奋不顾身的怜惜。枕边的流苏贴着她的脸颊,一缕碎发相依相偎的紧紧依在额前。他越来越控制不住他难抑的心,就想把她这一片温柔拥在怀里,生生世世,天荒地老。
他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本来睡的就不安稳,这一轻轻的举动,她已经醒了。
芊茵坐起来拥着被子,往床边移了移,像个刺猬一样形成了自我保护,“你出去。”她冷冷的道。
苏傲挨着床边坐了下来,她紧紧的抓着被角,战战兢兢的望着他,他不给她安心的机会,痴痴的凝望着她,道:“我不出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你怎能如此不顾惜我的名声。”
她以自己为挡箭牌,他终于犹豫了一下,“明天我就去找人来为我们俩个证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我做不到的,我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兑现。”
她嘲讽的笑了,就像风中的玉芙蓉,带着片片忧思,“我想要入住大帅府。”
苏傲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条件,果然知晓如何将他的军。他从来不怕带她进大帅府,父母不同意,他可以抵抗可以说服,可是现在的问题在她身上,他怎么能让她带着仇恨的心进帅府。她对自己都已经咬牙切齿了,面对亲口下令杀了父母的苏宗列又会是怎样仇恨的情绪,而苏傲更知道这种情绪会激得苏宗列容不下她。
“芊茵,我知道你一直是余怒未消,你从来不会在乎这样的虚名。”
她自眼底的一抹冷笑,她要无情的打碎她留在他心中的美好印象,那些迷惘的痛苦,悲凉,似是而非的幸福,像枝条一样交错纵横,“你错了,苏少,曾经那个是懵懵懂懂天真无知的少女心,而现在则是历经风雨沧桑巨变的女人心,两者之间天差地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上来拉她的手,“你给我点时间,就算你说的是负气话,我也会满足你。”
“那就等你的诺言实现,再来行使你的权利。”
他笑了起来,当然知道这是她的缓兵之计,她眼底的愤怒仿佛是他温柔的陷阱,这一生他已经陷进去了,拔不出也没想过要拔出,“那么我们现在就回大帅府,反正我这顿打迟早都是要受的。如果大帅府能够让你心安,我疼几下倒是无所谓。”
拉住她的手温暖的如沐春风,一抹笑容定在他的脸上直直的盯着自己,芊茵局促不安,她瑟缩着挪向另一侧。他怎会给她逃脱的机会,她被他一下子拽了过去,他的力气那样大,她用两只手都是无可奈何。他坏坏的道:“你要求的我都做得到,是不是就可以行驶我的权利了。”
他紧紧的箍着她,这一刻竟让他的心狂跳加速,他能驾驭千军万马,却难驾驭这一颗女人心。他扶过她的脸,一双燃烧**的双眼盯得她胆战心惊。他深深的吻了下去,他心里有一团火烧得他晕头转向,他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他的怀里,那样的软玉温香,那样的情乱迷惘。自从在梧桐树下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今生逃不掉了。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喝着她给的□□饮鸩止渴。她的唇间有淡淡的花香,那是他一生的眷恋。
她极力的挣扎着,双手乱抓,终于抓到了床边柜子上的一个烟缸,她想要打他,却被他一侧头躲了过去,她就照着窗边的玻璃一下子掷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整片玻璃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就着月光如散碎的星花,稀稀落落,晶莹似玉。
高渐平听到声音第一个跑过来,在外面敲着门道:“苏少。”
苏傲已经放开了她,全身的甜蜜自心底荡漾开来。这一刻把他拥在怀里的感觉那样真实,那样的妙不可言。虽然她还犹自抗拒,可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看到她愤怒的眼神,心底竟荡起层层涟漪,嘴角眉梢满含笑意。苏傲喊了句进来,高渐平,采心,玲朵都陆续进来。
他的快乐满足难掩难藏,全都挂在脸上勾勒出一个幸福的弧度,他道:“外面风大,吹碎了玻璃,去给林小姐换个房间,再把这里打扫一下。”
高渐平心里暗笑,这得多大的风啊,能吹碎了玻璃,连带着烟缸都刮了过来。
芊茵随着采心玲朵走了出去,苏傲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一支头簪笑得回味无穷。高渐平打扫了屋子,笑着问道:“报告苏少,风这样大,更深露重的,能不能申请给守夜的弟兄们赐壶酒驱驱寒。”
苏傲就笑着踹了他一脚,高渐平眼疾手快的躲了过去,继续道:“苏少是同意了,谢谢苏少赏赐。”
秋意萧索,梧桐的叶子凋去了一大半,只余了片片零落在秋风中摇摇欲坠。
大帅府里却是张灯结彩,一片祥和。容江山的女儿容玉恬的到来,更让这大帅府增添了喜气洋洋。瑞雪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苹果叽里呱啦的念洋文,冬珠一边收拾茶几一边问:“三小姐这读的怎么听不懂呀?”
瑞雪啃了一口苹果道:“西洋文,很高兴见到你。”
冬珠思考了好大一会道:“哦,我懂了,来吃肉,让谁吃肉谁都会高兴啊!”
瑞雪就笑得前仰后合的,道:“冬珠,你就这么翻译给我那洋文老师听,他一准得气炸了。”冬珠也笑道:“那我还是说给三小姐听吧,至少你还能笑笑。”
苏傲穿着一身军装衣带生风的走了进来,随手就把军帽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