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魂雨魄而今散。
马车外,泠泠作响的是悬在车檐上的风铃。我独自坐在马车里,听着风掠过耳边和风铃缠绵的声音。
这辆马车将我载向未知的旅途。
载向即使我如今贵为护国公主,亦无法知道的未来。
马车要行去的是大齐的中南部,那是大齐的腹地——一片广袤的水域,孕育出了大齐最灵毓的生灵。我自幼在北地生长,却一心向往着的中南水乡醢。
我从前以为自己是大齐最美的牡丹。
我从出生便是在钟鸣鼎食之家。咽不完的玉粒金莼,赏不尽的春柳春花。我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嫡亲的哥哥是二品大将军,我自小便是在千般呵护万般恩宠之下长大。我从一知人事便明白,我长大后是要嫁给当朝太子的,伴随着他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并将带领我的母族走向更高的地位。
于我父兄的计划而言,太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如愿当上太子妃之后的事情。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计到太子妃并没有落到林家——李丞相家的嫡女和太子齐元恒自幼便已定亲缇。
后来林家最美的牡丹,也不过成了别人后院里一朵偏生的芍药。我嫁进太子府,成了林侧妃。
父兄多年的谋划落了空,不是不气愤的。可是齐皇的君心,哪里是做臣子的可以揣测的呢?我却是无所谓的,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只要那个人是太子就可以。父兄常年的教诲,我便早已在心中深种的思想。既然做了林家的女儿,享了林家带来的尊荣,便就要为维护这份尊荣献出自己。
世家大族的传承本就是这么一代一代来的,偶尔有人想要脱离既定的命运,最终也只会悔恨终生。我也从未想过要违背父兄的意思,我虽性情骄纵,但是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警示。
嫁入太子府之前,我并不知道当今太子齐元恒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听父兄偶尔闲谈提到过,说当朝太子端方如玉,风度翩然,很有国君风范;美中不足的是他生来羸弱,又喜好吟风弄月,只惧他能力不足,到头来连个闲散王爷也做不成。
父兄商量这些事的时候从不会避开我,或许也是想要我心中明了自己的使命。何况偌大林家,并不只有我一个女儿,纵然我是最美的牡丹,其下也不乏满园芳菲。所以这也是父兄即使知道太子齐元恒或有不好却仍将我送入太子府的缘故之一吧。
我并不怨父兄的安排,我肆意了十多年,该享受的富贵荣华也都看尽。我便是怀着这么一种心思,嫁入了太子府。
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晚上,新的房间满目的红色,却不是代表着正妃妻子的大红色。饶是父兄疼我,权势滔天,也越不过礼教去。我在满身满眼的红色中,等待着太子齐元恒——这个将要和我度过余生的人的到来。
脚步声渐渐近了。
我仔细地听着,脚步声沉稳有力并不虚浮,可见并没有喝醉酒。我心下有些不安,这太子清醒得很,我该做出如何表情,才能让他印象深刻爱上我?
我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甘的,昔日牡丹真国色,如今却沦落他人偏院的一株红芍。
这心底的落差,使我从一开始,就不自觉地对齐元恒上了心。
待到他掀开喜帕的时候,我抬起算计好的脸,露出含羞带怯的表情,一双翦水秋瞳盈盈看向他,欲语还休。我自诩容姿艳丽,这精心计算好的表情,我不信他不心动。
可是我却是是高估了自己,等我从他给我带来的巨大震撼中回过神来之后,看着他的眼睛,他眼中仍是一片清明。
自此,一眼万年。
我心中很是有些气馁,第一次与他交手便败下阵来。他似是看出来了我的窘迫,温柔地笑了笑,并不言语。我渐渐在他的笑容中安定下了心来。
我是侧妃,理应是该每天去给太子正妃请安的,可是太子妃第二日便派人传话来说,体恤林侧妃服侍太子辛苦,特意免了晨昏定省。这正妃的做法不禁让我心中忌惮,这实在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日子就这么渐渐在花隙叶缝中溜走,我与太子正妃相安无事地过了许久。我心中其实稍有庆幸,太子并不爱太子妃。便天真的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可是却忘记了,何谓身在此山中。
这大概也是我后来为什么输得一败涂地的缘故了吧。
云魂雨魄而今散。
马车外,泠泠作响的是悬在车檐上的风铃。我独自坐在马车里,听着风掠过耳边和风铃缠绵的声音。
这辆马车将我载向未知的旅途。
载向即使我如今贵为护国公主,亦无法知道的未来。
马车要行去的是大齐的中南部,那是大齐的腹地——一片广袤的水域,孕育出了大齐最灵毓的生灵。我自幼在北地生长,却一心向往着的中南水乡。
我从前以为自己是大齐最美的牡丹。
我从出生便是在钟鸣鼎食之家。咽不完的玉粒金莼,赏不尽的春柳春花。我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嫡亲的哥哥是二品大将军,我自小便是在千般呵护万般恩宠之下长大。我从一知人事便明白,我长大后是要嫁给当朝太子的,伴随着他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并将带领我的母族走向更高的地位。
于我父兄的计划而言,太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如愿当上太子妃之后的事情。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计到太子妃并没有落到林家——李丞相家的嫡女和太子齐元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