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要我跟你再耗个十年无所谓
浪费,用一生去浪费,真的无所谓吗?
可惜,西枣不是林宥嘉,而这也不过是一首矫情的歌曲罢了。
现实里,没有谁会为谁耗上一个又一个十年。
乐队的演奏没能使西枣停留太久,她走上螺旋楼梯,来到长廊的二层天台。
这里的空气没有之前的闷,多了些清新的海腥味,淡淡的,迎面而来的海风,虽只是轻轻的拂动,但也能少许缓和胸口的发闷感,海面薄雾浮动,笼罩着对面香港中环一岸的现代感十足的摩天大厦,对岸灯火璀璨的夜景少了平日的真实,繁华,壮丽,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广告牌,楼顶的夜间照明灯在白色的海雾中闪烁,只剩下朦胧虚幻的大小光晕,甚至于隔岸的巨大摩天轮也只剩下一圈忽明忽暗的雾紫色,西枣趴在围栏上望着天边的红云翻滚发呆,南北两岸之间,渔船,邮轮,渡海小轮穿梭在白雾之中,时不时鸣放着悠长的汽笛声,西枣似乎进入了一种错觉,仿佛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上海,而此时此刻的她正站在外滩一角吹着风,或许下一刻,手里的手机就会响起,苏夕会一如往常叫她出来,或者吃饭,或者逛街,或者去看一场电影,一切如故。
天真的幻觉持续得并不长,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粤语对话声将西枣拽回现实,西枣回头看去,发现坐不远处的一对情侣正低头交耳,香港人说话总喜欢把话尾拖长,生动却有些小刻意。
西枣苦笑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维港的确与外滩相似,出奇的相似,但,维港缺少了外滩的精致与大气。
有些景致可以重合,可,有些人心却无法与自己所幻想的一致。
就好像维多利亚港成为不了西枣幻想中的外滩一样,或许,有些人也成为不了她幻想中的模样。
有些东西改变不了,得不到,她也只能幻想了,可,幻想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呢?
深夜十分,窗外的大雨轰然降下,大颗大颗的雨珠敲打着窗户的玻璃,时不时伴随着滚滚雷声的轰鸣,让床上的人睡意全无。
异乡的某场雨夜里,西枣又一次彻夜无眠。
黎明之后,港岛的灰黑色的天空逐渐明亮,灰白色,有些发蓝,今天是晴天。躺在在床上的人不知是望着窗外太久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她有些恶心,胸闷,眼皮变得沉甸甸的,迟来的困意突然间降临,西枣在丧失知觉之前,半眯着眼看了看床头的手机,干净的界面上,没有任何的推送提示,也没有来自任何人的消息,唯有几些黑色的数字有些突兀,早上五点四十九分,离起床还有两个小时,她蒙进被子,终于闭上了眼睛。
接到茉优那通意外的电话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多。
那时西枣正和一同和她来香港的两个男生在兰芳园喝早茶,说是男生,也是因为梁文和金志华都比西枣小了几岁,一个25,一个26,毕业出来工作三四年,但在couci里面已经算是老人了,但在他们西枣眼里的的确确算是年轻人,因为明年跨过,西枣就奔三了,她已经不算年轻。
兰芳园是梁文推荐的,离维港不算远,但也位置也不好找,隐藏在弥敦道重庆大厦附近的地下商场里。
晨间的香港已经忙碌起来,路上都是一些匆匆忙忙赶班的上班族,和不慌不忙出门和早茶的老年人,不论何时这一片的街头总少不了晃晃悠悠的棕黄色皮肤的印巴人,衣着散漫,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街边的角落,抽烟,交谈,沉默,总给人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清晨,路旁清一色的卓越或者莎莎的店铺尚未开张,年轻力壮的本地人推着装满纯净水桶的小推车不耐烦的嚷嚷着嗓子,让那些挡住他去路的人们退避三舍。西枣摇了摇头拒绝了路旁的瘦小的中年大妈递过来的一沓厚厚的免费报纸,这类的报纸一路上隔着十几米有人在发送,里面充斥些娱乐八卦,商业广告,花边新闻,本地人喜欢在茶餐厅里一边嘬着一杯港式奶茶,一边翻阅这些花花绿绿的报纸,可惜西枣没有这样的心情,也没有这样的时间。前面的两个男生走走停停,相互掐架,西枣有些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幼稚,到底是年轻人。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时意见总是得不到统一,金志华想去附近的翠华餐厅,而梁文非是要去兰芳园,至于西枣,她无所谓去哪吃,当决定权交与两个男生后,决定迟迟没有下来。金志华偏执的问梁文为什么执意要去兰芳园,而梁文的理由是,兰芳园是谭咏麟开的,对于听着老一代港曲长大的他的来说,兰芳园是一定要去的。这一路上又说又劝的,金志文到底是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的确,那家不好找的小店里到处贴满了谭咏麟的老照片,还有他与其他港星在店里的合照,海报和相片的色彩和质感散发着九十年代的气息,布局也和那个时代的港剧里所描绘的模样差不多,这个时候茶餐厅的人不算太多,但还是要拼桌,食物不错,西枣没什么胃口,只要了咸柠七和奶油猪仔包,但店里的服务态度让实在西枣有些不舒服,记得上来香港时,西枣也是听了介绍特地去了一趟澳洲牛奶公司吃过一回甜品,也有过诸如此类的体验,好像此类能经过推荐上榜的小店,服务态度大抵如此,散漫,冷漠,随意,生硬,但排队买单的客人每日依旧形同流水。
或许,这只是属于西枣个人的偏执想法,因为她觉得这座挤挤攘攘像沙丁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