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穿上衣服,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
“撒加……”他打断了他,“我做了个梦。”
“做梦?”撒加的微笑在看到艾俄洛斯一脸的严肃后,有些凝滞,“你怎么了?”
“是噩梦,”艾俄洛斯呆呆地瞪着他,“一次又一次,重复的场景,但是……我总是不能完全记住……”
“既然是噩梦就不要记得那么清楚了……”
“我死了。”他喃喃道。
“什么?”
“我梦见我死了。我能记得的只有这个,触感太过真实……浑身的每一处疼痛、伤口、鲜血、黑暗……然后我醒来,就像现在这样……”
“你在说什么?”撒加担忧地坐到他身边,“那只是个梦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梦那么在意呢?”
“只是一个梦,或许吧,”艾俄洛斯舒了口气,“或许我最近真的太紧张了,有些想得多了……”
但他立刻又停住。
——为什么这后半句话那么熟悉?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你会紧张也是自然的,”然而撒加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转而宽慰他道,“毕竟,教皇候选在即,加隆又犯下了这样的大罪……”
是的,于是他想到这一天的稍早时间,他们其实是在讨论这个,只是中途被撒加转移了话题,接着滚到了一起。
撒加有个弟弟,这个弟弟总是不让他省心,直到三天前,他把他的这个弟弟关进了斯尼旺海峡的岩牢中。
“我总是羡慕你和艾欧里亚的关系,”撒加继续了他们滚到一起前的话题,“因为我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加隆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我是说,我们是孪生的兄弟,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貌,内心却迥然不同。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起身:“艾俄洛斯,能帮我个忙吗?”
“替我去看看他……看看加隆……”
“他现在一定恨透我了,认为我做的事是正在谋杀他,”他叹了口气,“是的,我真的想谋杀自己所憎恨的邪恶,可我并不想就此谋杀我的弟弟。”
“撒加大人,教皇找你……”撒加的亲信在宫殿门外恭敬地提醒了一声。
“他又找我了,”撒加有些抱歉地向艾俄洛斯道,“我得走了,有什么事晚餐时再聊。”
他说完吻了吻他的脸颊,就头也不回地转身想宫殿的大门那里去,当他经过书架的时候,似乎发现有一本书放置得不是很妥当,便顺手往回塞了一下。
但是艾俄洛斯觉得,那本书,本该是掉下来的。
5.
那预言如此说道:“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自古以来便是孪生的两人,先穿上圣衣的那个注定早逝,再由另一个完成前者未尽的事……”
……
“艾俄洛斯?”加隆悻悻地缩在水牢的角落,“我还以为是谁呢……是撒加派你来嘲笑我的吗?”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加隆……”艾俄洛斯的语气保持淡然,“虽然你是罪有应得,但是撒加还是对你抱着希望的。”
“切,希望……我才不要他对我的希望,他也不可能对我抱有希望——你明白吗?他把我关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只有我加隆才知他内心所想!”
随即他开始自说自话地浅声低笑:“嘿嘿嘿,是呀,看看吧,我是如此愚蠢……为什么要在他的耳边煽风点火呢?你以为撒加是个多么和善的人呀……你,你们,统统都这么认为!但是只有我,我!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隐藏起来的那部分,有多么黑暗……”
接着他突然停住:“嘶……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难道就为了前来斥责我或是看我的笑话?”
他忽地起身,扑向牢门,双手一把攥紧牢门的石柱,夸张地笑道:“哦,不,‘撒加拜托你来的’……可是,真的吗?事实上,你本就想听听我说的话,对不对?”
定期涌入斯尼旺海峡的潮水今天早晨才刚退去,他的衣服和头发还没来得及全干,湿乎乎地黏在身上,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海腥味。
艾俄洛斯就在岩牢之外,海风拂乱了他的头发,目睹着加隆眼中的桀骜不驯。
加隆嬉笑道:“看你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啊……你没有反驳我,那么看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了。所以,你来了,事实上,你发现了,对吗?”
……
“我始终不能认同你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将加隆关进岩牢的做法,撒加。”
“可是我已经把他关进去了,如果再要释放,只能由教皇下令释放,岩牢周围对圣斗士的封印才能被解除,否则谁也别想把他放出来。”
“你可以去请求教皇,毕竟他是你唯一的弟弟。”
“他是我的弟弟,却从不听从我的管束,他要我杀了女神,杀了教皇,杀了……杀了你……”
“撒加?”
“我不能把他放出来……”撒加的手捂着眼睛,“我总是害怕,将他放出来,就等同于施放了我心中的邪恶……”
“你在大家的心目中是完美的,没有人会把加隆的邪恶联系到你的身上啊!”
“抱歉,我……最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总会失言说些不符合我原意的话来……”撒加深吸了口气,“原谅我吧,艾俄洛斯,原谅我吧……”
他想他道歉,虽然艾俄洛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这就是他们稍早前的对话。
……
“啊……对,你发现了……”加隆怀着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