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能应考,武不能应征,而以她的出身,种地经商都不可能。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嫁为人妻,还是跟无数女人共有一个丈夫,跟守活寡没两样。
用现代语言来说,是要事业没事业,要家庭没家庭,前途一片黑暗,看不到半点光明。
老天爷让她复活在这个地方,分明是消遣她,报复她来的!她情愿快意恩仇,让敌人一枪洞穿心脏,也不要这样窝窝囊囊地活上几十年。
“姑娘,白粥和花卷送来了,奴婢扶您过去用点,好不好?”春痕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姑娘连坐姿都没变一下,不觉又急又慌,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了。
几个月前,姑娘乍听到临风公子订婚的消息时,也是这样呆愣了几天,然后就昏睡不起,活死人一样躺在碧水城的容家大宅里。各家夫人小姐川流不息,名为探病,实则看笑话。
太太不堪其扰,也怕不利于姑娘养病,出了双倍的诊金请姚老大夫随行,避到乡下的别庄来,这才清静了些日子。
老天保佑,总算救了回来,此后更像脱胎换骨一样,每天用功,棋琴书画一样不落,伤心事绝口不提。虽叫人讶异,但连太太在内,一众家臣奴仆,个个乐见其变,都庆幸姑娘总算打开了多年的心结。就算曾为临风公子害相思病,落了个“自作多情、不自量力”的坏名声,等过几年事情淡了,再好好挑个人家论婚亦不算太迟。
随着姑娘身体渐好,春痕也乐观起来,脸上笑也有了,走路也轻快了。但姑娘现在这架势,莫不是又犯起了痴病?
经不住贴身丫环三催四请,薛琳无精打采地走到外面小偏厅,在几个丫环嬷嬷期盼的目光中端起绘着水墨山水,精致得像艺术品一样的瓷碗,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就算交了差。
然后回到内室,继续歪在榻上发呆。
她没病,只是失去了生存的目标。
半梦半醒间,一只颤抖的手抚上额头,薛琳睁开眼,看见来人,呐呐地问:“您的手怎么这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