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武脸上亦是一片恼色,容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暗示,容王妃之所以会婚前出逃,是因为跟别的男人有约,要与人私奔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的确只能跟王爷私下里交代,云武招手让人摇来一条小舢板,嘴里道:“在下带您先回去见王爷,府上的家眷就留在船上,等救起了王妃再一道回府。”
这就是说,要把他的家眷软禁在船上,只准他一人上岸。
心里再恼火,形势比人强,容徽回舱匆匆交代了几句,就烂着一张脸随云武上了小舢板,然后坐上马车,朝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穆远已经赶了回来,坐在晓园的书房里接见他。容徽在路上已经组织好了语言,他的口才自然比容怜好,言辞之间擅于抓住重点,情绪也没容怜那么激动,说起来头头是道、条分缕析,且例举了许多容悦小时候的故事,来证明她现在的反常。
穆远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吃惊或发怒的迹象,甚至连刚进来时焦虑都似乎没那么强烈了,手里端着镶有银边的白瓷薄胎水杯,偶尔啜上一口,整个人陷在椅子里,竟给人一种四海清晏、平安无事的安详之感。
这样不动声色的穆远,却让容徽心里更没底,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出现了断裂,越往后,越说得语无伦次,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等他终于结结巴巴地讲完,穆远深吸了一口气,微侧着头道:“本王倒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容徽连连点头,恨不得拍着胸脯起誓:“是真的!王爷若不信,可以派人去容府调查,府里但凡上了点年纪的仆人,都记得悦儿小时候的样子,和她的性情,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性情,大伙儿都瞧在眼里的,并非小侯无事生非、虚言杜撰。”
穆远看着他直笑:“你这个亲大伯一口咬定她是妖孽,不就已经下了定论?还需要调查什么呢,连最亲的人都这样说,自是无有半点疑虑。”
容徽心知不妙,待要辩明自己的无私和大义灭亲之痛,穆远又道:“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她若是妖灵附体,必定很厉害,说不定会法术,那样即使她流落在外,亦有自保之能,本王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话语中浓浓的宠溺,让容徽如被寒冰浸体,冷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