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事先听到属下的汇报,穆远可能真会相信这番说辞,因为那女人的确对婚事十分抗拒,避他如蛇蝎,要说她会再次逃婚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他也不会以为容徽胆大包天到敢当着他手下的面对他的侧妃下杀手。
可容徽提出的“姐妹易嫁”方案把他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并且涌起了强烈的反感,略微敷衍了几句,就朝自己落脚的客院走去。他是为容悦而来的,容悦不在,他一刻也不想在容宅多待。
得到贵客要走的消息,容徽吓了一跳,几乎一路小跑赶到客院,碰到要出门的穆远,忙躬身上前道:“厨房正在为王爷备膳,不知敝府的菜肴可还合王爷的口味?”
穆远道:“侯爷来了正好,本王刚要打发人去告辞呢。”
容徽继续陪笑:“王爷要走,可是敝府招待不周?”
穆远讥讽地说:“哪里,恰恰相反,侯爷实在太周到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拿出来当盘菜送给客人品尝。
容徽试探着问:“那就是,生舍侄女的气?她年轻不知事,王爷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小侯已经派人去寻了,还要向王爷借一个人,跟去破了那障眼法,把弟妹跟舍侄女一起接回家,再劝说她嫁给王爷。”
见穆远不搭腔,回头催促管家:“去,把四姑娘叫来,就说王爷回府了,让她赶紧过来侍候着。”
一面说,一面注意穆远的表情,见他既没皱眉,也没出声反对,心中不禁窃喜。
穆远一直表现得对他的女儿兴趣缺缺,上回喝酒时不客气地走掉,后来怜儿送汤水上门,他中春/毒后虽然要了怜儿,事后却没有任何表示。
容徽几番欲开口为女儿讨名份,几番踌躇,因为穆远此人强悍冷酷,怜儿下药算计在先,要是穆远恼了,不但不负责,还怪罪容府,他也无计可施,只能自认倒霉。
后来还是姜夫人进言道:“老爷不是说,穆远身边高人颇多吗?这种雕虫小技根本骗不到他,即便不小心喝下去,也多的是办法解去,若非他中意怜儿,情愿将错就错,怜儿哪有机会近身?”
现在见到穆远的神色,容徽益发相信了姜夫人的判断。穆远这样的人,除非他自己愿意跳坑,你挖什么坑都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