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赞许地看了春痕一眼,这丫头,越来越会揣摩主子的心意了,她称方槐一声“叔叔”,的确是因为想到了卢骏等人。
在容征留下的这些旧仆中,就数方槐和三位长老资历最老,方槐因为打理着二房名下的所有产业,其重要性还在三老之上。如果自己拜三老为师,尊他们为长辈,却把方槐继续当奴仆使唤,难免寒了他的心。方槐手里掌握的,可是二房的经济命脉,萧夫人是传统的女流之辈,对自己名下的产业从未真正经营过,顶多每月看看账本,对一下账。账本这东西,如果想搞鬼,以外行查内行,根本查不出来。
考虑到这些利害关系,纵使对方槐其人并无多少了解,容悦还是决定先笼络了再说。以古代等级制度之森严,被小主人喊一声“叔叔”,是极大的尊重,极大的荣耀,果然,方槐再说话时,尾音都带点哽咽了。
容悦又放心了一层,会因为一个称呼而感动,说明方槐能谨守主仆之分,不是那种贪婪狂妄之人,主人走了一年,留下自己掌管诺大家私,就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如严府的严禄一样。
方槐夫妇没有多留,略说了一会子话,留下当月的账本就走了。临走时,容悦告诉他们,近期内会把所有的田庄店铺视察一遍。
其实她最想去的地方,是祖母留下的那所宅子,容家二房的许多宝贝都收在那里,一年多没人过问,不知情况如何了?
旺才正打算锁上大门,姜夫人又打发人过来,给容悦送来了几样精致小点,送东西的婆子道:“银杏院荒废了许久,三太太怕这里的小厨房不曾备得宵夜,特命小的送些过来。四姑娘本要亲自送来的,三太太见天黑了,怕四姑娘摔到磕到,就拦下了。三太太说,姑娘得空就去沁兰院走走,太太不在,姑娘无人看顾,三太太会好好照拂的。”
容悦笑道:“有劳这位嬷嬷了,回去替我谢过你家太太和姑娘。”
春痕早准备了一串铜钱,婆子千恩万谢地去了。
夏荷打开食盒,里面不仅品色丰富,而且样样精致,不像是府里厨房做的,倒像是特意从外面买回的,容悦不禁失笑:“这么费心巴结我,却是为何?”
“奴婢也觉得奇怪”,春痕一面给她卷上袖子一面说:“今儿回来一看那阵势就觉得不对头,要是以前,有夏夫人在的场合,哪有姜夫人先说话的道理。”
夏荷道:“姜夫人还怀着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