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瞪起眼:“你要夏御不务正业,整天陷在儿女私情里,不写正经文章,专写些酸不拉唧的东西,今天给这个未婚妻传信,明天给那个未婚妻送礼,这样就是你眼里的好女婿?”
夏夫人略略提高嗓音:“我只说恬儿,才懒得管别人……”
“别人也是他的未婚妻!那颐慧姬还是正室呢,要写情信也要先写给她吧。”
夏夫人眼圈红了,容徽这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因而掏出手绢捂住嘴抽噎起来:“我知道你嫌我不是正妻,嫌恬儿不是大房生的,你就不疼她。”
她想以退为进,让容徽愧疚,以往这招颇有效,谁知这回,容徽却异常强硬:“娶妻娶贤,能做大房的,首先要贤良淑德,宽容大度。做二房三房的,则要守本分,知进退,最忌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夏夫人惊得忘了哭泣,结缡二十载,容徽从没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
她不知道,容徽心里正恨着她呢。
何家劫镖案让他损失了几万两银子——那几箱毛皮自然不会真值十万,但几万两是有的——虽已事隔半年,心里那口恶气始终没吐出来,又不能对任何人说道,长期压抑下,心情变得极糟。偏偏夏夫人这半年来为容恬备嫁,远远超出了预算不说,前几天还找他要翡翠鱼作压箱之宝,当时刚好有客人上门,他还没来得及表态。
当然今天过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件事。
最初的惊愕过后,夏夫人使出久试不爽的哭功,嘤嘤呖呖,眼里泪花闪闪,无限委屈地看着他说:“我还不是给老爷您争体面,要不人家会说……”
“会说什么?”容徽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夏夫人猛地跪下去,抱住容徽的膝头说:“外面都在传,老侯爷死前曾找族中长老密谈,想从宗室子弟中过继一个给二房,又把容家许多祖传的宝贝给了那对贱人母女,后来却暴病而亡,老爷才袭了爵。妾身是怕这些谣言影响到老爷您的名声,这才要那翡翠鱼给恬儿压箱。老爷您记不记得,老侯爷在世时,很喜欢这翡翠鱼,时常拿出来把玩。如果发嫁妆时有翡翠鱼在,谣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