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赞叹了一下,进厨房把水烧上,出来坐下问他,“你不能让人发现么?”
“嗯。”乐文泽眯着眼应了一声。
李辞回忆了下,确定自己没说漏嘴过,才问:“那为什么我可以?”
“你……不一样。”乐文泽扭头对着他笑了笑又靠回墙上,说的理所当然。
这笑伴着这话晃得李辞眼花了一瞬间,又噎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
乐文泽张了张嘴,又闭上,腿也不晃了纠结地皱着眉,又扭头看了看李辞,更纠结了。
李辞本来是顺嘴问的,乐文泽这反应却是让他有点乱。
纠结是会传染的,李辞也纠结了,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你认识我的第……四天吧。”乐文泽皱着眉问。
李辞算了一下,“……嗯。”问这个干嘛?这是要扯开话题?
“再等等吧,过段时间跟你说。”乐文泽思考了一会儿说。
“……为嘛?”李辞等了好一会儿却只等了个这样的答案,这难道还要看黄道吉日。
“……怕吓到你。”乐文泽想了想说。
“……这样更吓人……”李辞感觉到了百爪挠心的瘙痒,箭上了弦……怎么能不放!
乐文泽皱着眉盯着李辞。
李辞也回瞪着乐文泽,别跟他说,他不是人,他活了二十几年了,很确定,非常确定他是人!名副其实!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一会儿过去了……李辞觉得坐的屁股有点僵,换了换姿势……
又一会儿过去了……李辞又换了换姿势……
乐文泽中午下定了决心,看着李辞蜷起腿坐正了说:“我……喜欢你。”
“……什么?”李辞被他严肃的动作也带的挺直了背努力伸长耳朵,但还是感觉风吹漏了声音,有些不确定自己刚听到了什么。
“我喜欢你!”乐文泽说完松了眉头,似是觉得轻松了很多,嘴角上扬,笑的很灿烂。
李辞听完下意识扭头视线错过乐文泽,盯着刚长了新叶的柳条愣了很长一会儿,柳条一直静静地垂着,柳叶也不曾晃动,但他还是觉得风有点大,听不清乐文泽说了什么,但他也不想再问,或许是……不敢再问。
静,很静,特别静……
厨房里冒水汽已经冒了很久……
“那个……”李辞回过神站起身,但发现舌头都有些僵,连个“水”都说不出来,只好先停下来把舌头捋直了,“……水烧开了,我去做饭。”
“嗯。”乐文泽点了点头,又重新自在的窝在椅子上,他本不打算今天说出口,倒李辞问到了这种程度,他实在忍不住不开口。
虽然他开了口,但也没打算今天就问李辞要个答案。
红姐劝过他,这事儿不能急。
他只是不想李辞这么纠结,也不想自己这么纠结,先提前吱个声而已。
然而李辞还是纠结。
一直到吃饭,乐文泽是真自在,李辞是装自在,一切一如往常,只有李辞外套长袖遮住的炸起的汗毛知道——气氛的尴尬,李辞的慌乱。
也许外面的麻雀也知道,都听不见了叫声。
吃完饭还是乐文泽去刷碗,李辞不再跟着去等着准备随时接手,在屋里翻翻书、手机,叠叠衣服打发时间。
自乐文泽来了之后,桌子、地一直干净的发亮,没得扫,后又实在是闲的发慌,直接把衣服抖开去洗衣服。
李辞慢吞吞的揉着衣服,不知道神儿跑到了哪,愣没注意到刷完碗的乐文泽老神自在地盯着他看,倒是省的又炸起刚趴下的毛。
好似一个世纪过去了,终于到了要睡觉的时间,俩人都洗洗躺下了。
李辞跟睡在了钉床上似得翻个不停,春困也没能困住他,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大脑却精神的起劲儿。
心脏被压在床板上,跳动的声音又骨传声传回脑皮层,他感觉脑皮都被震得生疼,于是又翻了个身。
乐文泽叹了口气,这样真的是太急了么,“不早了,睡吧。”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震飞了窗户边的麻雀。
李辞也不知道乐文泽是不是用了什么怪力乱神,他话说完,后面的竟没了印象,想来是睡着了。
摸索着起了床,洗漱,做了早饭,自己吃了拿着书便去学了。
乐文泽听见他出门,睁开眼叹了口气,慌什么,又忘了洗头发。
自己起身去厨房盛饭,吃饭,又洗了碗。
李辞刚出门就发现自己忘了洗头,回头看了一眼,便又毅然决然的抓着头发去了学校。
抓了一路的头发,也没能贴回该待的地方,依然翘得盛气凌人,威风八面。
“诶呦,小辞,你这头发够硬气!”王婶儿一向豪爽,尤其是笑声,这次更是没吝啬。
“哎,您就别笑了,这头发烦死人了,哪有水?”李辞无奈。
“干脆剃了呗,那儿。”王婶儿停了笑声,却没拉上咧开嘴角,笑着指了指仓库和办公混为一体的屋子,“屋里刚打的水。”
“那可不行。”李辞朝王婶儿摆了摆手进了屋,在桌子下面找到了水桶,把头发湿了水,艰难地把它收拾服帖了,照着手机抓了抓头,才拿着书进了教室。